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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雨夜惊魂（第1页）

“太古天初，以混沌显明。那源起的天帝啊，以汝尊之目注视，以汝尊之唇恩赐，恩赐，恩赐，恩赐吾以吾身之躯，以吾躯之灵，以吾灵之魂，宣誓：暴虐的风之主啊！汹涌的海之君啊！坦荡的地之母啊！当天地之灵气从万方汇集，愿你们见证，我自愿奉献我的过去与将来，自愿化鲜血为誓言的载体，在虚无中逸散，为你证道；在缄默中呐喊，为你礼赞，毁灭！这是以“魔”冠名的誓约，跨过亘古隽永的时空长廊，与我相约。”

一阵低声的呢喃好似肌肉记忆般从白夜修的嘴里传出，霎时间一阵电光火石在雨中闪烁，地面上扬起一阵莫名的风，视线的正前方凭空出现一张隽永的羊皮纸，周身是数条金橙色的光带。

轻轻抬手在羊皮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那羊皮纸便卷了起来，再是一道剧烈的强光闪过，白夜修周身直直覆盖一层暗白色的金属铠甲，依稀还有一些黑色的暗纹点缀，好似那白虎一样，右手小臂上那棱角分明的锐利铠甲直直延展到包裹五指，握拳在胸口一比划，再看此刻凶狠的瞳孔里闪烁过一丝幽蓝的弧光，全身映照在皎洁的月光下，再带着那淅淅沥沥的雨点，远处雷声轰鸣，一道闪电直直轰裂天际，那白夜修此刻正宛如一位皎月下的王者。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那高挑恶男子惊恐地往后退了退，整理了一下颤动的嘴角，又强硬地说道：“哼！就算你觉醒了誓约又如何，我的任务就是抓住你，传说中的白虎！现在的你，弱不禁风！目标，半马赫！”说着就挥动一下手里的标枪，一道红光在那标枪上闪过，旋即便以半马赫的速度朝白夜修疾驰而去。

一个后空翻，轻松躲过，再是俯身向前快速冲刺，过程中，左避右闪躲过几次攻击，用手直直又接住几次攻击，再悉数向对方抛去，同样的标枪，虽然没有对方的快，却有着更大的力道，要不是那恶男子提前预判飞来的位置，那还真是不得了的杀伤力。

看着那被飞回的自己的标枪砸中的桥面上一个又一个的大窟窿，那恶男子此刻着实不敢掉以轻心，他心想着：可恶，混蛋，混蛋，混蛋！他妈的怎么能够有这么大的力……还在思考着，白夜修已经把身子贴近了那恶男子，只见白夜修用力地挥着拳头，轻轻跃起伴随着一阵“额啊——！”的杀喊声，便直直向那恶男子砸去。

“锵！”那恶男子也快速反应过来。立马用那标枪抵挡住，巨大的压力把两人都震飞了几米，快要落地时，白夜修连忙调整了一下姿势，以至落地时恰好处于踮脚俯冲的状态。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白夜修又是一个俯冲，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什么？！去哪里……”话还没说完，一股杀意便从身后传来，那恶男子连忙转身，看到的赫然就是白夜修，下一秒，那暗白的拳头便如雨点般落下，开始还勉强能用标枪招架住，可不到十秒，那标枪便从中间裂开消散在在了雨夜中。

见状，白夜修赶忙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不给那恶男子一丝一毫的喘息和重新再召唤一柄标枪的机会，左勾拳，下勾拳，再加上用右脚的高侧踢，一连串的攻击直直让那恶男子无力招架，往原先那片插满标枪的区域退去。

突然，白夜修感到一阵眩晕，紧跟着手中的攻击也跟着放慢了速度，“嗒！”的一声，那侧踢不仅被挡了下来，对方还一甩手腕，抓住白夜修的脚就往远处丢去。

又是赶忙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态，以至落下时不至于摔成狗啃泥，但却也直直往后滑了几个身位，脚掌与地面摩擦，激起一阵火花。

发生了什么？白夜修脑海回想起刚才一系列的事来，原来这就是誓约的力量，第一次由自己用出，真是有些又惊讶又有一丝兴奋，可是刚刚那阵眩晕，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有毒的东西被他给吸……

“真是傻叉啊，竟然敢跟着对手走进布满不熟悉誓约的地方，啊哈哈哈！”那男子突地放肆嘲笑道，表情别提有多让人恼火，语罢，躬着身子的白夜修赶忙抬起了头，定睛一看，那一柄柄插在地上的标枪正有一股股黑色的气体从铁圈里飘荡出来。

原来是那个，看来他的誓约不光是能调节速度的标枪，还能释放毒气。这样想着，白夜修便看见那男子把右手一抬，那些标枪好似遥控一般，纷纷抖动了一下，从桥面里脱了出来，紧接着都一齐对准白夜修，只待那人一声令下：“目标，一马赫！”旋即，数十把标枪便飞了过来。

惊恐中，加上吸入毒气后虚弱的身体，白夜修本还想躲避，却实在是跟不上这音速般的标枪，连连硬抗了几枪，才在剧烈的痛感中逐渐清晰了神经，开始蓄力，或用身体里爆发的威压震开，或用手接住那标枪，但仍是有一大半的标枪插入了他的体内，忍着痛把它们一一拔除，一身上下，都被鲜血覆盖，整个人显得无比虚弱。右手按着自然下垂的受伤更严重的左手，此刻，白夜修正绝望地看着那一脸阴邪的男子，嘴里还不停地喘着粗气，唯有身上那又一次自动恢复的伤口显示了他仍有一丝生气。

“嘿，被这么多标枪击中都还能站的好好的，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群幸运的家伙啊，能觉醒如此强力的誓约啊！”说着，他顶着一张既狰狞又愤怒的脸又是一次蓄力，丢出了一柄标枪，“刚刚还揍我来着，去死吧，白夜修！”

“呼呼！”白夜修仍没有力气再去调动自己的身体，望着那飞来的标枪，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雾，是雾，如此大的下雨天，怎么会有雾，一阵惊喜而来，仿佛激发了他体内的多巴胺来，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一个侧翻滚躲了过去。

那毒气没有一开始用，应该是因为每一柄的毒素含量是固定的，而凭空操作标枪，应该是只有标枪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其作用，至于那可调解速度，没有一开始就用最快的，应该是越快消耗的誓能越多，所以才看菜下碟。冷静后，白夜修终于仔细分析了一下对方的攻击，一眼望去，残留的几杆插在地面的标枪确实没有再释放毒气，好似证据般印证了白夜修的猜想。

至于那诡异的薄雾，白夜修却不认为那是超自然的现象，从脚底传来的温度告诉他，现在的大桥表面正处在一个极其高温的状态，刚才的打斗，加上激进的誓能释放，再加上今年反常的高温天气，也许就是那高温的由来。同时高温蒸发了部分雨水，便形成了这薄雾。

没给白夜修任何喘息的机会，对方的标枪又一次飞来，这下，白夜修伤口恰好恢复完毕，又有了一些体力，便赶忙又躲了起来，同时还不忘如何近身和逼近对方，有了，可以用雾，不过单凭现在这点似有似无的雾可不行，想定，白夜修的眼神突然又变得笃定了起来，在桥面扫视一番，看见了原本被他丢下来的挎包，正好在那男子的斜右后方，咽了口充满血腥味的口水，白夜修一个健步就向那男子的方向冲去。

一次，两次，漂亮地躲过一次次的对方的攻击，又一次逼近对方的跟前，再突然一个闪身，向一旁的挎包处冲去，对方才提起手中的标枪准备格挡，就发现白夜修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待意识过来回头一看，那白夜修正一个滑铲来到了他的挎包边，迅速打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打火机，直接就点燃了挎包，“哗”的一声，绚丽的火焰从包上窜起，连带着升起了一股浓烟。

“什么？我说，别想耍花招，就凭它，对我是没用的。”那恶男子侧着身子，慵懒地看着白夜修点燃了那挎包，却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看着那火焰在雨水的浸润下逐渐变小，更是笑出了声：“哈哈哈，真有你的，我说，你是来搞笑的吗？”紧接着，他露出了那阴险的眼神，看着白夜修，又一次投出了手里的标枪。

反观白夜修这边，逐渐变小的火焰着实也让他有些着急，但他还是先躲了下对方的标枪，然后把那燃火的挎包托在地上，不停的游走着，突然，他想起了刚才那标枪的速度提升需要大量誓能的猜测，从刚才到现在，白夜修本人倒是一直在凭借蛮力，还没有想过怎么凭借誓能的力量呢，于是他一边警惕着对方飞来的标枪，一边又尽量让自己放松身体，在这样拧巴的状态中，白夜修感受到了体内一股澎湃的力量正从心脏涌出，直达四肢。

往后一跳，轻松躲过对方的一击，得益于起火加热四周，桥面上的雾突地变浓了起来，让这一击实际偏离了目标，再看白夜修，正把身上的誓言之力齐齐往双手送去，下一秒，那火焰变得更盛，烟也更浓，明显是注入了誓能驱动的结果。

好机会，就是现在！只见白夜修抓住对方投掷失误的空档，连忙快速俯冲过去，路过一柄插在地里的标枪，立即把挎包丢了出去。

“雕虫小计，休想拦住……”一甩标枪，那挎包就被刺破，连带着标枪的惯性就往不远处飞去，却是那浓烟不散，加之这本身就黑夜，还有越发凝重的雾气，那高挑男子的视线完全被遮住。待他再次看清前方时，不是预想到拳头，而是一柄标枪直直朝他飞了过来，那两米不到的距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是被它给刺穿了胸膛。，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握着标枪的左手无力地颤抖着，不得不松开了那准备投掷的标枪，视线里，白夜修正阴沉这脸，缓缓向他走来，右手化拳砸在左手手怀里，发出“啪嗒”的声音。

“为什么，你你，可恶，你别过来，若你敢对我怎么样，影绝对会……”话还没说完，白夜修那金属包裹的拳头便通通落在了那“畜生”的脸上，一拳，两拳，第一下只是鼻青脸肿，第二下直接打崩他几颗牙齿，，但白夜修没有就此收手，而是用尽全力不停歇地把拳头招呼上去，直至把对方逼至一处墙角，又是一拳，紧接着，全场的标枪都“哗”的一声消失，那人也径直跌坐在地上，没了动静。

“滴答滴答”拳头上是不停渗落的鲜血，“呼呼”嘴里是大口大口喘着的粗气，“哗啦，啪呲”不远处是仍未燃烧殆尽的火焰，天空中雨落冲刷刚才战斗过的血腥，血顺着雨水流到桥面，由鲜红逐渐转为淡红，最后只剩下雨水的透明，白夜修就这样在那人面前站着，视线里，那是一具胸口上开着一个大洞，脸已经被打成稀烂的无法辨认人型的尸体。

此刻，当周身的的铠甲全都散开，消失在空气中，白夜修便虚脱到跪了下来，惊恐又一次占据了他的脑海，我，我杀了人？！无论白夜修刚才用烟雾骗过那恶人，再用他自己的标枪反攻以争取速度差，从而获得出其不意的效果的行动有多么漂亮，说到底他还只是个高中生，别说杀人了，就连死人的事情他都不曾见过，因此，看见那尸体的第一反应不是解脱，而是害怕，无比的害怕，再感受着那“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心脏，此时他的脑海只有一片空白。

当眼神重新聚焦，再往那具尸体的方向看去，那狰狞的画面着实让白夜修感到极其的生理不适，一股未消化完的食物的味道从气管里往上蔓延，旋即就是一阵呕吐，待胃里的东西吐尽，身体仍是止不住地干呕，，脑海里那血腥暴力的画面一遍遍闪过，突然，定格在了小陶老师为他挡标枪的画面。

“陶，陶老师。”白夜修挣扎着起身，全然不顾着一身的伤痛，也极力克服那杀人后的不适，环顾了一下四周，待看见小陶老师后，赶忙向她的方向赶去。

“我们安全了，陶老师，陶老师”白夜修拍了拍被他安放在路边的小陶老师，没有得到任何反应，焦急着，白夜修又轻微的摇了下她，仍是没有动静，“陶老师，你醒醒啊！我，我们……”那小陶老师的身体被摇翻了个面，只见她肤色煞白，甚至连呼吸也没有了，看着这样的小陶老师，白夜修突地停止了叫唤，几秒的缄默过后，是泪水又一次从他的眼眶里流出。

“啊，呜呜呜！啊！”白夜修抱住了小陶老师冰冷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灰蒙蒙的雨雾中，一个身影突然向白夜修走来，他打着伞，也不说话，下一刻，白夜修的头顶不再有雨落下。

白夜修此刻仍跪在地上，发现雨不再落下后惊讶地回头，赫然是晨昏阁的萧彦，一边为他打着伞，一边无比严肃地说道：“抱歉，我来晚了，雷誓符被使用掉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可惜那时候我还在公海执行任务，不过……”

“萧，萧彦，我，我要加入晨昏阁！拜托了，我愿意加入晨昏阁！”白夜修连忙抓住萧彦的裤脚，哭喊道：“我要报仇，报仇！”

“你先听我说完，以现代医学来说，她没死，属于失血性休克，只是时间太长，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但是，在誓能的世界里，晨昏阁能救她，就是她必须接受记忆调整，也就是说，无论你今晚做了什么，她都不会记得，甚至有可能她的记忆里，今晚就不会有你。”

“谢谢，谢谢你。”白夜修全然没有在意萧彦后面的话，只是在听说小陶老师还有救后便一个劲地谢谢萧彦，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干，唯独剩下泛红的凶恶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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