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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4页）

宝珠还没出生时，两家有块紧挨着的菜地。

范家欺负林家人少，偷偷侵占林家的面积，长年累月竟占去一分亩。

王开平长得文秀，平时不声不响，实则骨子里有血性，说干就干。

在范家种的莴笋即将长成的时候，王开平半夜全部挖掉，把莴笋叶和嫩莴笋给村长，说种子没买好，东西捐给村集体喂牲畜。

两家的龃龉村长清楚，林家占理。

村长欣然接受，人家没损害集体利益，怎么着都行。

范家再心疼也只能吃哑巴亏，因为地界是定死的，有界碑，闹大也是他们无趣。

只可惜他们白白侍弄了几个月的地，前段时间才施了猪肥，便宜林家了。早知道还不如一车肥一分钱卖出去呢！

王开平让范家损失最大化之后，去种子站选最优秀（苦）的种子，种下整块地的苦瓜，照看得特别勤快。

没事就拿蒲扇扇扇花粉，插竹竿牵藤。

那一年，旁边范家的地从五月开始，结出的黄瓜、瓠瓜、丝瓜、葫芦……全是苦的，整年种出来的东西都难以入口，连他家的猪吃了都呕。

范家人每天哑巴吃“苦瓜”，有苦说不出。

王开平的丈母娘金桂花把自家的苦瓜弄熟后尝了一口，一把老骨头抓起扫帚追着王开平打，说他糟蹋土地糟蹋菜。

王开平边跑边大声喊不是他不会种地，是因为范家偷家里的菜地！

那声音，全村都听见了。范家只能当听不见。

林爱娣笑话王开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起早贪黑原来种苦瓜去了。

笑话归笑话，三分亩的苦瓜得处理。

那阵子政策上支持过农民自产自销。

林爱娣拿了条子，去县城跑了好多个地方。为了推销苦瓜，在国营农机厂食堂起早贪黑不要钱干了一星期的活。

王开平很自责心疼，后悔不该为了报复范家顾头不顾腚。

好在最后林爱娣终于成功把一千斤苦瓜贱卖给食堂，得了十来块钱。

因祸得福，食堂大师傅看林爱娣肯吃苦，干活麻利有章法，把她留下当帮工。当然没编制，钱也比正式工少一大截。

当时林继萍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城的中专，差点因为没有学费放弃。

柳暗花明有了食堂的工资，林继萍得以完成畜牧兽医专业的学习。

毕业分配回红旗公社畜牧兽医站，成为了正式兽医，也是整个公社第一且唯一的“科班”兽医。

范家怕王开平再使坏，灰溜溜地找村长见证，自认吃亏和另一户换了块小一点远一点的地。

再说林继萍这一代，林家招于来义当上门女婿后，范家娶了于来义的堂姐于兰芬进门。

于兰芬自诩长辈能管林家的事，经常上门多嘴，从干活到催生样样管。

林继萍尤其讨厌她。

林继萍和于来义离婚后，禁止于兰芬在她家开口说话，一开口就让她闭嘴。

这些老黄历宝珠一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大人经常说两家有仇。

她没再和范水芹斗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方永真见她自己拎得动，便走到前面开路。

突然，身后一声尖叫，随即传来“扑通”的巨响——有人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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