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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觉认同了,不再问肖弘宣,立即去找刘大爷帮忙雇个车,明早出城用。
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吃饭,晚餐沈佳肴就煮了个简单的荷包蛋青菜面,匆匆吃了一碗,把要送谢府的东西收拾好,早早上床了。
又是辗转到半夜才睡着,翌日天蒙蒙亮,沈佳肴就被鸡叫声吵醒,若是平时,肯定是扯过被子接着睡。
可今日,她叹一声,先伸脚感受一下天气,脚尖瞬间凉下来,连带着整个人都打个寒颤。很冷,得提醒兄长多穿件夹衣啊!轻叹一声起床了。
平时都要沈佳肴喊起床的兄长,今日竟然比她先起,穿着昨日新买的棉衣,站在院中看天。
沈佳肴搓着手道:“这还不到冬月,就这么冷了!哥你在看星星吗?”
沈明觉瞟她一眼:“我看天相,这几天瞧着有雪,谢家这个时候走,路上不好走啊!”
“他们也没得选!早点走也好,帝都落井下石的小人多,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险!再说,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万一皇上觉得不爽,惩罚的更严重怎么办?还不如早点回老家安生些!”
沈明觉叹道:“也不知谢兄会被吏部安排到哪里去做官?若是江南就好了,离父母家人近点,也好时常见面。”
“不可能!江南一带可是肥缺!没在后台,没在官场摸爬个十来年,想去江南当个县令都难!我只盼着狄家人能有点良心,别把谢公子弄到漠北或是岭南为官就成了!”
沈明觉诧异地看一眼妹妹:“短短时日,佳肴思虑见长啊!这些事你都考虑的到。”
沈佳肴本想说,谁让我聪明呢!可今日实在没心思说笑,只得轻叹道:“多看多听就能想到啊!未来你要当官,咱们又无人帮衬,我只好自己先努力学着喽。你没找到好幕僚之前,我要做你的幕僚!”
沈明觉微笑地摸摸妹妹的头发:“好!有佳肴做幕僚,为兄放心!”
朝食沈佳肴做的杂酱面,面上桌才想起来那个爱吃杂酱面的人不在这了。
而她和兄长,早餐一般就是一碗粥配个馒头佐点酱菜。农家人,没有人会在早上就吃肉的!
没来帝都之前,沈家都是一个月吃两次肉,每人也只能吃一两块。也就从谢清涛来学士馆之后,一日三餐才丰盛起来。
两人沉默地吃了饭,没一会刘大爷就来喊:“马车来了,要我帮忙搬东西吗?”
三人把几包东西搬上车,到城门口的时候天才大亮。一路无言地到了十里长亭,等久了车夫加钱,就先付了他钱。待回时若没车,两人就走回去。
一个上午来十里长亭的车马还挺多的,两人都不认识,人家或哭泣或悲痛地话别,在那杵着着实尴尬。
便默默地退到长亭后面,看着大道。谢清涛的身影醒目,只要出现不可能看不到的。
直等到巳时末的时候,谢清涛那宽大的身影才出现。竟然没骑马,而是和几个男子一同步行。只有一匹老马拉着一辆灰旧车。怪不得这么晚才出城!
沈明觉赶紧跑到大道上等着,阿力先看到他,忙示意谢清涛看过来。沈佳肴默默地打量这一群人,衣衫都是普通地灰麻布,鞋子也是半旧的棉鞋。
个个都很憔悴,双目失神,表情略显麻木。就连谢清涛也瘦了一圈,胡渣都长出来了。沈佳肴心想,看来谢清涛说他家还有些家底,不用担心,是安慰人的啊!
要么是故意表示出来给朝廷看的,证明他们确实抄了家一无所有,要么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谢清涛对马车的窗户道:“祖母、母亲,沈进士来送行了。我去跟他说说话,风大,你们别下车。”
谢母掀开窗帘,朝沈明觉点头致意,眼中的感激不加掩饰。谢府原是名门望族,想不到一朝落难,亲朋好友为了避嫌竟无一人来送别!连自己的娘家人都没来!
这看到沈明觉来送行,略感宽慰。自己两夫妻没交到真心朋友,儿子倒交到一个啊!
越是这样越不能害了人家,沈母拭去眼角的泪,低声对谢清涛道:“说两句就让沈进士离开,有心人看到,于他不利!”
谢清涛微笑道:“我省得,母亲放心!”
谢清涛三两步进了亭子,见一角放着一堆东西,笑问:“给我准备的吗?”
沈佳肴强笑道:“不是!你又不走,给你家人准备的。一些棉衣裳,还有你爱喝的八珍粉。”
谢清涛也没看,让阿力送到车上:“佳肴有心了!早先还说待科考完,带祖母去尝尝佳肴的手艺,看来一时半会是不成了。”
沈佳肴背过身子从怀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大荷包:“这是从你书房找到的,一直没机会给你。”
谢清涛接过诧异道:“我只当被他们抄去了呢!真是意外之喜啊!呵呵,之前留这些碎银子就是为了给你买菜的,想不到现在中大用了!多谢了!”
沈明觉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兄,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但凡能帮,只要你说,我一定做!”
谢清涛嘴唇动了动,到底没什么,拍拍沈明觉的肩膀:“我知道!”两人对视半晌,直把沈佳肴看的觉得这两人有什么另类感情。
谢清涛才道:“父亲他们要坐船下江南,我要送他们到码头。你们先回去,等我这边分开身就去学士馆寻你们。”
走两步又转身道:“明日庶吉士考试,沈兄你得一个人去了。别担心,比殿试简单多了!”
沈明觉点点头:“你就别为我分心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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