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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喜欢丰盛而浓烈地活哪怕是幻觉（第2页）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你，还被迫当着全国媒体的面道歉说假话，我否认的时候，你一定很伤心。”

“生而为人，我们都不是活在真空，对比我，你的身份有太多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必须由我做出牺牲和让步，这也是、没得办法的办法。”

“你只是嘴上逞强，要是真不在意，就不会不告而别，一声不吭跑去德国，完全断掉跟我的联系……”林臻东心有戚戚，情绪显得些微低落，委委屈屈地开始撒娇：“你真不怕我发疯直接甩拍子跑路，满世界把你翻出来。”

“你不会的，东。你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责任感、道德感，以及刻入骨髓的理性，控制着你的心神，冰冷而自控，所以这一路，你走得既孤独又艰辛。”

“你是在怪我太冷酷……我知道，对我之前的种种应对的态度，你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没有完全原谅我……”他低下头，窗外塞纳河畔太阳渐渐升高，夜里的露水开始蒸发，风停了，但河岸两边的的广阔寂静无法平息，如同无形的波浪不断涌来。

默君下一秒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那么，采访下奥运冠军兼新科超级全满贯，圆梦那一刻心情如何呢？”

“嗯，所以我还是忍住了，装傻说自己‘不知道’，非常官方地道了一句‘未来会更好’。”

他转过身去，顺手拿起从食堂顺回来的巧克力小饼干，一口口塞进嘴里，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反复吞咽咀嚼，始终舍不得暂停与默君的通话。

“当你积累了太多求而不得的、一次次重复的失望，还有过度用力的心力交瘁，成功那一刻的喜悦，会被深深地无力感所覆盖，似乎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对比起来，第一次捧起世界杯奖杯的那一刹那，是我人生中最兴奋最快乐的时候。”

“嗯。”

“所以，你会等我的是吗？君，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难道除了嫁给我，你还给自己设计了PLANB？”

"你最近说话很爱夹带英文哎，国际化视野开拓不错哟。”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续追问道：““所以，你会等我的吧？”

他的内心开始变得焦灼不安，他迫切想要得到默君妥协的肯定。与他结婚，与他同床共被，与他生儿育女，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留守原地持续等待他归家，以及思量如何为他熨直一条笔直的裤线。这是他所能够想到的最完美的结局。

“我不知道，阿东，我不知道……”电话里，默君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当下我无法回复你。“就像你对金牌与冠军的执念，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我对你，好像、也没那么执着了……”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我不懂你的意思？？”他惊讶地反问道。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情爱，以及一个必须完美的结果，我曾经因为你的沉默和无动于衷，变得无所适从，甚至开始产生严重的自我怀疑……”

“我那是被迫，你也说了我的身份特殊，我不想你我都被卷进无休止的舆论暴力，也不想你承受被网暴的压力，真的，语言可以杀人！”

“是！你说得很对！我完全理解你的难处和思量，所以，我始终不想因为父亲的原因连累你，毕竟，国家功勋运动员、一等功臣，不应该娶一个经济重罪犯的女儿。”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就是你的顾虑吗？那当初我父亲在提篮桥坐牢的时候，你好像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吧？”

“那不一样！林臻东！那不一样！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身份、地位、荣耀，以及头顶的光芒，已经不允许你按照寻常普通人的思路去选择自己的人生，还有伴侣，你懂吗？”

“我不懂！我申请退役！我申请去德国留学！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不可以嘛？我们难道不是自己人生的主宰吗？”

“别犯傻了，阿东……”腹中的胎儿感应到母亲情绪的波动，胎动开始变得强烈，BB的脚又开始用力踹向她的肋骨，鼓点般密集的酸胀感，让她忍不住扶腰发出细碎疼呻吟。

这时DU推门进来，林臻东听见两人用德语在嘻嘻索索的交谈，他只恨自己外文能力不足，英语还在恶补，德语尚未入门。

“你怎么样？~别激动，别再说话，先安静下来休息，我俩的事儿后续等我回国再、再商量。”他急得舌头打结，慌忙安抚电话那头的爱人。

“Congratulations，Champion！”DU低哑的嗓音像砂纸上磨过的碎片，一点点割断林臻东理智的心弦。“你安心准备团体赛，Zoe有我照顾，一切都好。”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强忍胸口憋闷的胀痛，咬牙艰难地开口道：“Thankyou，MrLawrence，叨扰已久，我很快就会带她回家。”

“静候佳音。”DU简单回答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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