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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渐怒25（第1页）

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牛辅，但牛辅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他的怒容依旧丝毫未减，并且偏了偏头，望向东北面主席位上的蔡邕。

此时此刻打鼓奏乐的音人们与广场上的舞女们也识趣地暂停了演奏与跳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牛辅。

而刚才那位管院，看到今天到场的西凉首领牛辅一巴掌把食案给拍断，顿觉大事不妙，于是赶紧用手招来一位下人，让他去大门口叫典军校尉曹操来应急处理此事。

而蔡邕在看到牛辅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后，并没有被震慑住——蔡邕在心下迅速思考了几秒后，清了清嗓子，两眼直视牛辅那双怒目，朗声道：

“牛将军，敝院招待不周，敬请见谅，来人！速与牛将军换张新的食案！”

说完，蔡邕看向一旁的侍者，侍者听言连忙迈开步子，打算去后院找张备用食案来。

“慢着！不劳蔡尚书再去整什么食案了，这筵间无以为乐，招婿大会何时才能开始啊！”

牛辅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众人见他那巨熊般的体形配上那怒气腾腾的眼神，还有那额头与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都觉得事情在往很坏的方向发展。

而北面席位上的王允见此情景，连忙“嘘”的一声吸引众舞女看过来，再挥手示意场上的舞女全都下去。

舞女们眼见这般丈余长、如熊罴一般的恶汉要往广场中央走来的架势，已是心惊胆战——在见到王允手势后，连忙慌慌张张地从东面的空档处撤走了。

不知是哪里惹到他了？也没人跟他说话，不至于惹到他啊？在场的许多宾客都是这么想的。

但刘琦不是，他方才觉得自己是失算了，当时看到牛辅那又高又壮又胖的体型，和那满脸的横肉时，刘琦就应该想到，这个牛辅是个三高的大胖子，高血压必然导致他易怒，一个不顺心可能就会发飙。

但想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刘琦现在无权无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惹到他以求自保罢了。

不过正在刘琦心神飞绪之际，一旁的杨修见势不妙，附耳对刘琦低言道：“琦兄，你看这牛辅，会不会彻底疯狂，叫他那西凉兵随机找几个人来杀，以助兴啊？”

毕竟之前，西凉人还真这么干过——前不久在朝堂之上，董卓说谁谁谁暗通外敌，也没有拿出证据，就把人揪出来，直接拖到外面砍了，再把新鲜带血的人头拿回来给众位一观。

不过这应该是董卓为了立威，随机在朝堂上找几个没什么背景的倒霉蛋来杀吧。刘琦心想。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啊，西凉人立威也立了，再随机杀人助兴的话，洛阳的这些老贵族们肯定会以为他们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肯定会想办法除掉这些毫不讲理的蛮子们的。

刘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着不会，牛辅应当是对刚才的长袖曲舞甚为不满，想另外找点乐子吧。再者，这招婿大会到底多久开始啊，我看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吧？”

杨修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觉得也是，点了点头道：“难不成是还有哪个重要人物没来？所以一直没有开始？”

一旁的魏延听了，瞬间有些不满道：“是哪个混蛋这么不守时？这太阳都快下山了！我待会儿非要暗中揍他一顿不可！”

刘琦：“延弟！不可妄言！快闭嘴！”

黄忠听到魏延说话这么没分寸，立刻一拳下去，魏延脑袋瞬间就起了一个包。

魏延口里的熟牛肉瞬即吐了出来：“啊啊啊好痛！黄叔你下手要不要这么重啊！”虽然是喊疼，但魏延还是很识趣，只是超小声地吐槽道。

南面刘琦等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比较轻松惬意的，但北面却就不是了。

牛辅那挑衅意味的话一经说出，北面的气氛就不可能再欢乐了，“筵间无以为乐”、“招婿大会何时开始”这两句分明是在表达牛辅对这次宴会的举办很不满意。

但蔡邕也是比较为难，因为这次宴会的安排者并不是他，而是司徒王允。

而王允听了牛辅的抱怨，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脸上堆满笑来，一脸善意又不失尴尬地笑道：“牛将军觉得无趣，那王允再为将军找些有趣的女子，如何？”

王允这套酷似皮条客的说辞，并没有让牛辅的情绪有任何好转，要知道，他牛辅乃是董卓的女婿，本就不怎么缺女人，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拿女子取乐，而是另有他图。

果然，牛辅听闻，怒气更甚，也不管王允是当朝官职最高的三公之一了，直接冲着他吼道：

“本将军对甚么劳什子女子不感兴趣！今天不是有什么比武大会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开始？都等得我直想杀人了！”

这话一出，王允顿时一凛，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三公之一、太傅袁隗见不是个事，出来解围道：“牛将军请息怒，非是我等不愿开始招婿大会，实是吾侄儿今日有事耽搁，烦请稍等片刻，我侄儿一来，马上开始！”

牛辅一听，霎时间更加怒不可遏，气冲斗牛道：“你侄儿我也是略有耳闻的，不就是太仆袁基吗，凭什么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南面的魏延听到牛辅此番话，觉得话糙理不糙，还怪有道理的，顺势默默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多言。

而刘琦等人一听这话，顿觉情况更加不妙，这是指着别人鼻子骂人了啊。

太仆袁基是何人？这是四世三公袁氏的理论继承人！作为嫡长子的袁基，比庶子袁绍、嫡次子袁术的身份高贵到哪里去了，而且自小受到最好的经学教育，才气过人，却又礼贤下士，待人以真情实意，实是一时名士。

牛辅这骂袁基“算是个什么东西”，相当于把在座的所有士人都给数落了一通，四世三公袁氏继承人袁基都不算东西了，那其他士人呢？更加不如！

但袁隗虽是心有不忿，面上却还是以微笑待人，这可能就是为官者的职业操守吧，从不以黑脸怼人。

袁隗听闻牛辅的指桑骂槐，愣了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一脸微笑地对牛辅道：

“牛将军请暂且息怒，容某一说：非是老朽夸言，侄儿袁基实是当世文学大家，今番受蔡尚书盛情邀请而来，为的就是作为斗诗比试的评委，对参赛者的诗作进行不失公允地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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