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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家国四十二612（第1页）

第十五章家国（四十二）

“哥三位胆子很肥嘛。”饭后，在钟纪、吴中坚和李人翘的随同下，莫敌去了172师的营地巡察，目的是为了消食。吴中坚做如此提议，也有耀武扬威之嫌，让莫敌看看，172师是如何的虎狼之师。听到莫敌来了这么一句评价，吴中坚很是意外，这个评价可算不上褒义，当然，也不算贬意。钟纪却听出了莫敌话中之话，问：“天纵可是发现了什么？”莫敌点点头，告诉钟纪，本次作战，如果说日军在什么方面有所不同，那就是飞机，飞机不仅数量多，而且载重大，有轻型爆击机，还有重型陆军爆击机。轻型爆击机有7.7毫米机枪两挺，重型爆击机有五挺之多，一打击就是一个扇面，威力强劲。骑八师的卢广伟死在飞机枪口下，乐冬辰也没有讨到好，如今，172师又弄了个密集驻扎，看来，也是想试试日军爆击机的威力。

钟纪脸色顿时铁青，一把揪过莫敌，说：“谢谢天纵，你救了个一个师，大恩大德，172师永远铭记。”

莫敌吓了一大跳，说：“之平（钟纪字）兄这一惊一乍，吓了我一跳，至于这么严重么！”

“至于，相当至于。”钟纪说：“明天下午，集团军直属炮团就会来到，介时，炮击即将展开。面对隔岸来的打击，缺少重武器的日军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向上级呼救。可以预计，首先到来的就是飞机。我们的军营十分集中，飞机一旦轰炸，损失必定严重，甚至会超过骑八师和霍邱团。立即调整！”

吴中坚和李人翘也不由得出了一背的冷汗，又一次领教了莫敌的眼光，莫天纵，不是凡人。

“难怪天纵把带来的钟良部放在距离周集五公里的地方，并不来跟我们扎堆，看来是早有准备。”李人翘说：“我们也立即动手调整，以营为单位，每部之间的距离不能近于五百米。”

“明天一早再说吧。”钟纪说：“天已经黑了，日军飞机可没有夜战的本事。”

莫敌点点头，作为师长，钟纪果然比李人翘要沉稳三分，但是明天必须尽早，最好是虚虚实实，留个位置主动给日军的飞机发现，让飞机在那个位置处理他们多余的枪炮弹药。然而，作为客人，莫敌又不太好意思表达，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说话不可以太直接，钟纪少年得志，堂堂中将，听不进太尖锐的意见是完全可能的。

看到莫敌一副狐狸像，钟纪说：“天纵你把心里想的全部说出来，别跟我们搞什么逢人只说三分话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嘿嘿嘿嘿。”被钟纪一语道破，莫敌只能干笑。

吴中坚跟莫敌的关系比较好，在李家村**军校同学一年，属于所谓的同学、同乡、同营、同嫖四大铁之一，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忌，说：“天纵既然看到了，不妨明说。我从来都承认智不如你，你却不能因此而欺负我。”

莫敌连忙摇头，说：“我的意思，是把现在的军营还是保留成军营，但是明天一早，各部分散，日军飞机来到，最好能把现在的军营当成目标。”

“妙计！”李人翘大叫：“我不仅要弄这个假军营，明天一早我还要搞一个假的炮兵阵地，让日军的飞机去炸。”

不错，能举一反三，有培养前途，莫敌看了看李人翘，又斜了一眼钟纪，果然，在钟纪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点点欣赏和得意。

晚上，莫敌住在172师师部，四人一起谈了许多，目前的战局，河南的乱势，滇缅的艰难。

在滇缅方面，去年10月，展开代号为“安纳吉姆”的作战计划，以保障开辟中印公路和敷设输油管。计划从印缅边境小镇利多出发，跨过印缅边境，首先占领新平洋等塔奈河以东地区，建立进攻出发阵地和后勤供应基地；而后翻越野人山，以强大的火力和包抄迂回战术，突破胡康河谷和孟拱河谷，夺占缅北要地密支那，最终连通云南境内的滇缅公路。今年3月，廖耀湘新编第22师和孙立人新编第38师占领孟关，消灭日军第18师团的主力，继而乘胜进军，一鼓作气，攻占缅北重镇孟拱。

太平洋的反击也打得有声有色。1月至2月，美军连续组织“燧发枪”和“法警”作战，夺取了夸贾林、罗伊岛-那慕尔岛、埃尼威托克诸环礁。在作战中，美军技战术水平有了巨大飞跃，尤其参战各军兵种之间的配合协同，完美默契，堪称经典。3月，美军决定实施夺取马里亚纳群岛的作战行动，

国内日军，之所以不顾一切向豫南进攻，目的还是为了真正打通平汉线，黄河铁路大桥的修复，为打通这条交通线提供了基础，只要把平汉线真正控制在手里，东北伪满洲国的物资，华北齐燮元的伪军，才能进入到华中战场，与华中方面军全力向西，从陆路打入川滇黔西南腹地。

说到这里，李人翘对此次河南第一战区表达了极度的鄙视，据可靠消息，汤恩伯部不仅没有与日军打出一场好仗，跑得比兔子还快，已经进入了伏牛山区。日军二十七兵团占领许昌后，挥师南下，如入无人之境。确山的第11步后旅团也向北进发，如不出意外，明后两天，便可在偃城会师。介时，平汉线将全部掌握在日军手里。

钟纪叹息说，汤军团是校长大人最后的法宝，不到生死关头，不会轻易动用，我们不妨这样理解，汤军团还在，校长就还有余地，这样，就安心了。

莫敌大笑，说钟纪不愧是校长大人的入室弟子，从骨子里面维护。钟纪笑着说，那也不尽然，第四期虽然喝的是珠江水，算是老黄埔，有王耀武这样的大将、胡链、张灵甫这样的猛将，也有赵尚志、**等与校长作对的同学，他们可不会去维护校长的权威。

油灯爆了几个灯花，灯油将尽，几人谈兴虽浓，却也不得不睡去，来日或有大战，不可熬夜伤神。

第二天一早，吴中坚与李人翘自去安排部队，莫敌和钟纪在周集镇守。

中午时分，从立煌过来的直属炮团到位，共有民14式150mm榴弹炮16门，博福斯75mm山炮24门。一见到钟纪，炮团团长粟雄少将就笑了，说这次172师已经废掉了两个炮兵团，大别山区，就剩下这几门大炮，不会也一起报消。

钟纪大笑，连说不会，一定会保证大别山还有几根炮管。

莫敌向粟少将打听之前第七军炮团和四十八军炮团的情况，粟雄告诉莫敌，第七军的炮团估计会被取消建制，四十八军的炮团则不同，李柏成是个守财奴，把炮团的底子打得比较厚，除了在淮河边报废的那些火炮，大本营里还有一些曲射炮和日军山炮，收拾收拾还能拼凑出一个炮团。只是炮团团长李柏成伤得有点惨，失去了一条手臂，估计以后只能做一些后勤工作，或者在荣军院里过日子了。莫敌“哦！”了一声，问钟纪，李柏成是他的表弟，家里情况如何？钟纪笑着告诉莫敌，李柏成家算是当地的大户，虽然不至于富得流油，但是食有鱼，出有车。李柏成虽然少了条手臂，不耽误娶妻生子，回到家里，多开枝散叶就是。莫敌笑了，炮团团长变成种猪，这个变化有点大。

看到李人翘给自己安排的几个炮兵阵地，以及两个假阵地，粟少将乐得跳了两个高，连称感谢，有了这样的安排，他的炮团就十分安全了。

莫敌告诉吴中坚，把全师的马克沁和捷克式集中起来，在周集东边一公里处，设置防空阵地，不求打下日军飞机，只求不让日军飞机俯冲低空投弹。吴中坚立即明白了莫敌的意思，飞机不下低空，虚假阵地便可以假乱真，如果下到低空，虚假阵地骗不过飞行员的眼睛。钟纪一脸的笑，对莫敌说，你小子这个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想问题如此的全面，看来，下一步，你可以去接第七军马拔箤和四十八军杨赞谟的位置了。

粟雄和吴中坚也表示完全有可能，只有李人翘表示不认同，在他看来，莫敌属于能够下决心的主官，而不是出谋划策的幕后人物。在172师，他出谋划策那是看在师座的面子，如果在别处，莫敌更多会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莫敌一脚踢了过去，笑骂：在你看来，我就这么不堪！李人翘大叫：不是不堪，是太堪了！

与钟纪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最靠谱的要数八十四军，张光玮和谭何易已经向集团军提了几次，要调莫敌去八十四军任参谋长，都被李品仙驳回，不知道李品仙是何打算，有人认为是莫敌跟张光玮和谭何易关系太好，凑到一起，容易形成铁板一块，也有人认为，李品仙留在莫敌，是另有重用，毕竟与李人翘思想一样的人不少，莫敌这种人才，用作参谋长，确实有点浪费。

就在官长们的笑谈中，炮击开始。

炮击效果超乎寻常的好，在第一轮炮击中，日军第六十五师团参谋长藤田固就被炸死。

日军飞机也如约而至，把炮弹倾泄到假炮兵阵地后，拍拍屁股走人。飞机一走，炮击依旧。

傍晚，日军残部不足千人，绕到淮河以北，撤向颖上慎城。

至此，东路日军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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