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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困蛇不成168（第1页）

猫叫这件事令曾达志好几天耿耿于怀。后来，他在报纸上看见一篇介绍猫的文章，才知道母猫交配时，会发出酷似小孩哭的声音。这篇文章让他有点释然，同时也让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本是动物最甜蜜的事情，想不到母猫交配时，竟一改平时声音的美丽，用声道中最让人感觉不爽的部位“哭”诉！那猫叫恐怖惊魂，如同猫牙咀肤，令人毛骨悚然；那猫叫歇斯底里，如同猫爪撩心，让人汗毛倒竖。试想有谁在夜间听见小孩的哭声而无动于衷呢！

后来他又想，在这个人兽混居的世界，猫叫声连绵不绝，此伏彼起。有的人喜之，把它当做宠物，有的人弃之，把它当做废物，都是人类自然的情感表达。什么“狗来富，猫来孝，猫叫没好事”，都是因为人们的喜好产生的心理反应。其实动物的嗅觉本来就比人类灵敏，用它来观察周召世界的细微变化应该比较准确，比如地动，地动前很多猫啊狗啊乱串，那可是在提醒人们注意。野猫喜欢在无人的荒地交配，说不定真是好事，它的**声岂不更好地掩护了我们的行动吗！

那晚以后，孙一樵马上向周恭鹏报告：“周站长，你不知道兄弟们多厉害了，昨天晚上我们挖的是竖井，没有一点声响，泥土处理得也非常好。除了见到一对交配的猫，鬼都没见一个。曾组长不愧是站里的一号，眼睛毒辣，看问题就是到位，他和我们一起加班解决了许多问题，比如放风的问题，洞口掩饰的问题。说真的他的思考还是很缜密的，很有经验的。”本来他还想在表扬几句曾达志的，又觉不妥，在周恭鹏面前表扬曾达志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他会不会误会我与他的关系？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同志们辛苦了。”周恭鹏说着又问道，“不知昨晚你们挖了多少？”

“因为是地道，起码要容纳一个半人进去，所以口子比较大，而且深度也要在3米以上。昨晚我们连续作战，下挖已经基本完成，今晚就应该拐弯了。”孙一樵回答说。

周恭鹏竖起了大拇指，说，“你们还真是厉害。但一定要注意保密啊，不要挖了一半，被敌人发现了，我们岂不前功尽弃。不知同志们的情绪怎么样？”

“同志们的情绪没得说，大家见要挖地道炸毁76号，个个摩拳擦掌的，一心期盼着把地道早日挖通，把76号炸上天。”

“哦，这就好，刚开始都这样，后面可能会有一些反复。不知你们还有没有困难？”周恭鹏又问道。

“我今天就是要向你报告的。”孙一樵说，“除了我那天向你报告的以外，我们其实还有很多困难，最突出的就是夜宵的问题、饮水的问题。”

“哦，这倒是实际问题，不解决可能不行。水的话你们自己带一点就行，到时候买几个水壶，实报实销，夜宵的问题站里解决钱，可能你要辛苦一下。你看保障人员需不需要给你增加一两个？”又问道。

“算了，现在人员本来就多，再增加保障人员，站里开资就会更大。还是我每天辛苦一点给大家买夜宵吧，这样也安全一点。毕竟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孙一樵回答说。

周恭鹏想了想说：“这样也行，就得辛苦孙组长了。关于钱的问题可能还很麻烦，你过一个小时去找劳副主任吧。”

“好的，谢谢周站长。”孙一樵仍然很乖的样子。

过了将近有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孙一樵来到劳自力办公室。劳自力有35岁的样子，出生甘肃武威一带，1。72的个子，长得十分粗壮，可说话舌头有点打不直而且十分纤细，女声女气的。听说他早期家庭殷实，后来家庭中落；毕业于黄埔5期，与戴笠相识于力行社特务处，颇得戴笠赏识；在抗战最为艰难的时候，戴把他派到东海做周恭鹏的助手。因为他在站里负责保障和财务，虽然外勤时间较少，但站里很多人与他还是很熟。

“劳副站长，你看我们最近有外勤，兄弟们很辛苦，我特来领取经费。”孙一樵显得毕恭毕敬，生怕得罪这位财神爷。

“哦，孙组长，你们的事周站长已经给我安排了的。我知道你们昨天才开工，怎么今天就要领取补助了？”劳自力的女声显得有点刺耳。

孙一樵一听心中就有点冒火，但他强压住怨气说：“劳副站长，你知道兄弟们提心吊胆干活，绝对不是为了那么一点补助，大家都是为了早日把日寇赶回东洋老家，争取我们早点过上安定的好日子。补助我们可以按实际天数来领，或者一月一结，可是这晚上干活要吃夜宵，昨天晚上还是。。。别人买的，你总不能让我垫上，到时候谁买账啊！”他本来要要说曾达志给买的，可是马上反应过来，这曾达志是站里的一号，可能除了周站长和我其他人没见过呢，于是马上改了口。

“我知道你们要挖地道去炸76号。亏你们也想得出，地道是那么好挖的吗，这76号是那么好炸的吗？”劳自力说，“没有两个月你们能完工吗？这两个月是多大一笔开支啊，现在又钻出来个夜宵，我的天也，你叫我这个副站长怎么当？孙组长，不是我为难你，我们站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这上千号人的吃喝拉撒我都得管，现在又是战争年代，你叫我到什么地方去弄钱？！何况，你们不是有补助吗，它本来就是用于买夜宵的吧？”

“劳副站长，你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好像站里的钱都是我花的一样。”孙一樵心想，用大家的补助买夜宵看起来合理，可能行得通吗，于是他说，“我还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干，我又是为了谁？说真的我还不愿干呢。你说得轻巧，补助用于买夜宵，我们那是体力活，每晚消耗的体能非常大。如果你为了晚上吃个夜宵，到后来什么补助都拿不上，那你去干。反正这事我不干了，我马上去找周站长，让他安排其他人去干，我不干了。”

“你，你，孙组长。”劳自力忙着说，“有什么意见你就提嘛，怎么还撂挑子了呢。”

“你是领导，你说的都很正确，我没意见。”孙一樵说，“反正我就是不干了，你们觉得谁能干就叫谁去，劳副站长亲自挂帅我也没意见。”

孙一樵这一招叫劳自力措手不及，他本想利用此次机会要挟一下孙一樵，不想困蛇不吃反被蛇咬。于是连忙起身，把孙一樵压在椅子上说：“孙组长，站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也就说说而已，你别动不动就去找周站长。”

孙一樵翻了两下眼皮说：“劳副站长，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为难你。我是想有多少钱办多大的事，汉奸今天杀是杀，明天杀也是杀，何必让自己人为难呢。”

“你也别急，孙组长。周站长已经给我交待过了，要我打报告向局里要专项经费。”劳自力说，“这样吧，你们的补助一分不会少，夜宵的话全力保障，这个牵头的事你也别推脱了。这样，你把参加行动的队员名单给我写一个。夜宵的话，你们每晚参与行动的是。。。”

“12个人。”孙一樵马上接过他的话茬说。

“每人每天按照10元的标准，每天是120元，你先领10天的，共1200元，好吧。”劳自力说着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钱来数了数，把1200元交给孙一樵，然后让他在收据上签了字。

“这还差不多。谢谢劳副站长了。”孙一樵说着高高兴兴拿上钱走了。

孙一樵一走，劳自力的脸一下子掉了下来，他在心里骂道：他X的，你说得好听，“大家都是为了早日把日寇赶回东洋老家，争取我们早点过上安定的好日子”，没有好处你能干？你看你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也是我今天马失前蹄，总有一天你得哭着求我。

劳自力出生河西走廊的武威。这河西走廊素有：“金张掖银武威”的说法。说是金银，其实那是古代的说法。用现在东海人的眼光来说，那里真是“苦寒之地”。雨水很少，地下水含氟很高，紫外线很强，所以那一带的人脸堂红牙齿黑。可劳自力不一样了，早年他父亲还在，家庭经商，还有几百亩土地出租，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家里喝的是甜水（水窖里存储的雨水），吃的是白面，远近闻名。可父亲有一次在往返兰州和武威之间贩盐的时候，在天祝县附近被土匪射杀，从此家道中落。他母亲非常好强，硬是把他和兄妹拉扯大了。他哥哥继承父亲遗愿在家里做上了生意。他是**，母亲咬牙坚持让他读书，后来他考取了黄埔军校。家中还有一个小妹也早已出嫁。实际上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本来劳自力前途一片光明，可日本鬼子打进来后，他的很多梦想就变为了泡影。在这一点上，很多中国人都是一样，本来家庭和自己前程似锦，可是到现在只能是养晦韬光。他只能到东海站当了一名副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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