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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罪人（第2页）

隔着水榭，瞧不清她面上神色，但他却知晓，她脸上无喜无怒，仿佛冰雕的玉人，仪容得体，举止大度。<p>

自从下定决心入宫后，她便一贯如此。<p>

匆匆一瞥，继而表面从容收回目光。<p>

只是她并不知晓。<p>

阿暖不知何时领着包厢内的其余人出去了，顾雪茵说完，便径自落座，目光垂落，瞧着楼下大堂之中的舞台。<p>

舞台上人来人往在准备着，她也不嫌烦，眸光落于那里，久久无声。<p>

她不出声，沈季文自然也不会出声。只是眼神却仿佛贪恋一般，在她侧颜留恋不返。<p>

只是又怕惊动了她、唐突了她，遮遮掩掩，似瞧未瞧。<p>

顾雪茵腰背笔直，仿佛雪压青松也决然不倒，全神贯注，只瞧着楼下的准备。<p>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出声道：“可否请沈公子吩咐一声，可以开始了？”<p>

沈季文这才发现，楼下舞台早已准备好，但众人来来往往，假装忙个不停，佯装出一副并未收拾好的样子。<p>

只是瞧了一眼，他便知晓这是谁的主意。眼眸中浮出丝丝苦笑，又很快隐去，他探出窗外，朝着楼下喊道：“可以开始了。”<p>

众人这才停下假装的忙碌，以眼神谴责于他。<p>

沈季文只当看不懂，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扇面之上写着笔走龙蛇四个大字——及时行乐。<p

以扇面遮住半边脸，沈季文对下笑得风流多情。<p>

只可惜楼下众人对他知根知底，齐齐翻了个白眼后，便四散而去。<p>

沈季文不羁一笑，收回目光，再合上折扇，对上顾雪茵浅淡的眼眸，款款笑着，“马上就开始。”<p>

话音刚落，楼下鼓乐之声便响起。<p>

先以丝竹之声引人耳，再以密集鼓点造声势。<p>

鼓乃小鼓，声密而音不重，有一人甩袖而出，舞步仿佛踏在鼓点之上，腰柔体软，水袖飞舞，翩然若飞，煞是好看。<p>

顾雪茵目不转睛瞧着楼下舞曲，仿佛她当真是为了来指点舞曲的。<p>

阿暖站于楼下隐蔽角落，抬头望着二楼之上相对而坐的两人，虽急在心头，却又无能为力。<p>

有细碎脚步声于身后响起，阿暖没有回头便开口道：“月姑娘不是也有舞步想要请教雪茵姐姐么？错过这个机会了，往后说不定便再也没有机会了。”<p>

月姑娘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去，“我错过机会算不得什么，只是公子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p>

阿暖沉默着，只是目光还停留在楼上两人身上。<p>

“说起来，你不能代替她入宫么？”片刻之后，月姑娘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皇帝不是很喜欢你么？”<p>

阿暖轻叹一声，“倘若我入宫，便是不孝不义，难容于天地，只怕一头撞死在宫墙上才好。”<p>

她转过脸来笑嘻嘻瞧着月姑娘，“可是我还没有去见过塞外风沙、江南飘雪，那么轻易死了，多遗憾啊！”<p>

月姑娘望着她，叹息一声，而后纤纤玉指点了点她额头，“江南飘雪，我估计你这辈子都别想了。”<p>

阿暖却捂着被她戳过的地方，吃吃笑着，“说不定我运气好，一去就瞧见了呢？”<p>

月姑娘又望着楼上两人，目光难掩苍凉，“你就没有想过，让他们两人携手去江南看一看雪么？”<p>

“我怎么不想？”阿暖耸了耸肩，“我这不是正在努力么？”<p>

但随即又稍稍泄气，“只是雪茵姐姐素来宁折不弯，定下的目标便一定要完成。从前学曲艺是这样，如今练习舞步亦是这样。”<p>

她根本劝无可劝。<p>

月姑娘却道：“其实我倒是很敬佩她。”心中坚定，勇往直前，不后退，不言弃，誓死不休。<p>

楼下舞曲暂歇，顾雪茵回眸，“这是已经成品的舞曲，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p>

沈季文轻轻点头，以示赞同。<p>

“不是说，有新舞曲需要我点评一二么？”顾雪茵又问。<p>

沈季文从容起身，“我下去问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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