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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被伤了自尊,就早点滚出我家,免得两看相厌。”易鸢砸了陆姿翊怀中的吉他,才后知后觉那吉他是她自己的,又懊恼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唇角似在抽动。陆姿翊撑起身子,那些未完成的旋律还在脑海延续,她走近桌边,使劲往嘴里塞着忘记吃掉的早餐,艰难地吞咽,冰冷的食物混成一团流淌着陷进空虚的胃,激的她直犯恶心。实在吃不下去了,她盯着剩了一半的煎蛋,就好像盯着没流动的时间,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刚刚的歌,“对不起,我的学校在这附近,不是一开始说好就像租房一样吗?等我有名了,肯定离开。”
“有名?你读研这么久,就为了有名啊大小姐,算了算了,下次别再脑补我跟你妹妹有什么了,一切都好说。”易鸢把吉他捡起来,小心翼翼摸着琴头,心疼地叹着哎哟喂,“对了,该交这个月菜钱了,记得。哦!还有水果、蛋糕、牛奶钱,你都吃过吧?对吧。”
——
一场奇幻诡谲的动物派对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模特们戴上动物的头饰,即便让人看不清脸,他们依然故作冷漠的姿态,穿着最新款的时装在秀场大放异彩。对于柯郁曼来说,这是种新奇而有趣的体验,她戴着长着红发的马头,上半身是裁剪的恰到好处的条纹西装,下半身为主体藏青色,红白两色条纹相间的百褶裙,走在人工制造的白雪森林,聚焦的闪光灯,聚焦的眼神,走路像要飘起来,把握好度的同时释放点自我,一切都让人陶醉。
凌思逸坐在角落,要是被单言芊的粉丝知道,她养的小白脸被邀请来看秀,他会不会被人暗杀啊。凌思逸想到这儿,起了满胳膊鸡皮疙瘩。话说全是动物,这哪分得清谁是谁......没等结束,凌思逸就溜出去了,找了吸烟区点了支烟,抽了一半就径直去往熟悉的餐厅。
他依旧悠闲地坐在那儿,因为不能抽烟所以叼着根棒棒糖咬着棍儿,桌子上是因为不好意思而随便点的咖啡,放了一会大抵凉的差不多了,头发又被风吹乱了。这样的日子,一直风平浪静地继续。
所以,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只打中了他的手臂。凌思逸在看到对面的黑洞的刹那间,趴下了身子。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周围的人惊叫地全散了,二楼的户外餐厅此刻一片狼藉,楼下的人也一溜烟跑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呢。
当凌思逸醒来,手臂的剧痛感折磨的他咬牙切齿。
“你好啊,小警察。”靳炎沥用刀片拍了拍凌思逸的脸颊。他拿着刀挪到火焰上从容地烤着,翻面再翻面,直到刀柄都传来灼热感,那锋利的刀刃就架在了凌思逸受伤的地方。
“我根本不是警察,你搞错了。”凌思逸挣扎着抬起头,他尽量保持着镇定,可是声音还是止不住的有些发颤。“别他妈装疯卖傻,是不是警察我最清楚,要么闭嘴,要么惨叫,别说废话。”靳炎沥割开了凌思逸的袖子,在那渗血之处轻轻碾磨,“我也不太喜欢说话,所以,静静享受你生命最后的凌迟。”他的头发似乎很久没理过,刘海快把眼睛遮了,叫人看不清神情。他只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微微低头时双下巴有些明显,拿着刀时手臂的线条又很流畅,整个上半身看着似乎瘦骨嶙峋,配合着脸就是不搭调。
凌思逸脑袋小幅度的左右摆着,像是无意识地发着抖,疼痛与恐惧一齐发酵,“大哥,求你,等等,那里有张照片掉下来了。”他的手被锁住了,只好用眼神示意,紧张地口水咽了好多次。
靳炎沥听到这话,像被下了咒般焦灼地跑去,手忙脚乱地捡起照片,重新挂在墙上,和周围密密麻麻的合照挤在一起。
“兄弟,这是你妈妈吧?感情好啊!”凌思逸抬高音量,要是嘈杂之音能分散疼痛就好了。“闭嘴。”靳炎沥依旧冷静,他捻起一旁的干毛巾,把每张照片从头抹到尾,凌思逸已经放弃期望有人能来救他的心,要是警察靠谱,怎么会在那次游行之后根本不来这儿调查。“不是我说,一个爱妈妈的人,心中肯定很仁慈的吧,为什么要伤害别人呢?兄弟。”凌思逸一动不动盯着他,企图能捕捉到他变换的眼神。
靳炎沥转身望向凌思逸,看了几秒钟,他走向书桌,从第二格抽屉找出针和线,再慢慢走近凌思逸,“我妈妈用这些给我织的毛衣,我看过,懂一点点,我选择在你的嘴巴上试试。”
“喂!等等!马上有人来救我了,我一旦超过两小时不和他们联系,他们自然派人来搜查。况且街上那么多人和摄像头,找到你轻而易举。”
“看来你的时间观念很糟糕。以及,你的命,不值一提。”
“那你的命呢?你难道不担心自己被抓吗?我说了,你暴露的很明显。”
刀尖深深插进伤口,在肉中绞着旋转。凌思逸痛苦地低头,使劲地咬着牙,额头渗出一颗颗汗珠。靳炎沥没有再回答,说话对他来说,似乎是件很费力气的事,多吐一个字,都让他觉得精疲力尽。
“我也爱......我的妈妈,兄弟,衣柜里的毛衣要保存好,不然发了霉穿起来,妈妈会嫌弃的。”
“我他妈说了叫你不要说话不要套近乎不要自以为是!”靳炎沥显然没有说后面的,但他觉得自己的态度足够明显,他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故作聪明或者装傻。“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有老人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大喊道:“小靳啊,你这门口的垃圾要不要帮忙带下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好!”靳炎沥大声回应,凌思逸开始全身紧绷了,他此刻焦躁不安,心想这儿隔音并不好,但如果要吸引别人注意,很可能被一下子咔嚓。“小靳,少点些外卖了,看这都臭了,我还是帮你提下去吧。”老人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能看到她渐渐弯下僵硬的腰。靳炎沥一把冲到门前打开门,结果一支枪明晃晃地指在他面前,老人弓着身子站在一旁全身发颤,满头白花花的短发打湿了一样贴在脑上。
“刚到的外卖哦,口径......忘了,所以他挂了没?”易鸢看上去没多在意,她另一只手还提着一盒小蛋糕。
这家伙不是C-714区刑警队长的儿子吗?他爸死了之后就没人管了啊,成这样子。有个看上去有些瘦小的警察在一旁窃窃私语,警察们把靳炎沥拷着压上车。易鸢进门看了一眼,凌思逸那家伙已经差不多奄奄一息,她看完转身就走了。“喂!易鸢,救我下来啊!”凌思逸咬着牙,疼痛和劫后余生的兴奋使他声音炸开。
“大哥,救人不是我的本分,我是来分红的。救护车马上就到,拜拜啦。”易鸢看到了那些相片,环顾四周,发现好多张都是重复的画面。易鸢想起那邻居老奶奶说他妈妈很可怜的,经常被他爸打得要死不活,就因为是警察,离婚也不行报案也不行,唉,这孩子也......脑袋还缝过针,你这样......我也不想啊。
没办法了,再见咯,易鸢在书桌上放了一个她最爱的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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