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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为什么不高兴?”顾煜问。
&esp;&esp;“因为我不合时宜做了一碗面,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忘了老爷夫人的忌日,不是想惹他生气的。”萧灼华伤心地回答。
&esp;&esp;顾煜被他的话呛得语塞。
&esp;&esp;他自己做过的孽,竟要用如此心碎的方式来偿。
&esp;&esp;“说,你到底是谁?”萧灼华冷冰冰地问。
&esp;&esp;“我是你夫君派来照顾你的人。”顾煜叹口气,不再和他犟。
&esp;&esp;“哦,少爷派来的,你是好人。”萧灼华对他淡淡地笑,苍白的脸上涌现两个惹人怜爱的卧蚕。
&esp;&esp;顾煜呆呆看着萧灼华毫无防备的笑,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esp;&esp;“你看着年纪比我小,那我叫你小友可好?”萧灼华问。
&esp;&esp;“好,小友带你回家。”顾煜不再反驳,只是深情地注视着他,说出的话带着比窗外冬夜都寒冷的彻骨悲凉。
&esp;&esp;顾煜突然想起萧灼华对他说过的话。
&esp;&esp;“少爷,我最近越来越记不住事情,也认不得许多人,我好怕有天会忘了你。”
&esp;&esp;忘了也没关系,少爷帮你记着。顾煜这么想着,不觉凄然红了眼眶。
&esp;&esp;顾煜伸出手想触摸萧灼华的脸,终究是悬在半空又悻悻放下,突然意识到眼前人已非彼时人,是难触秋月白的江风,是隔了千山万水的旧时梦,是零落疏篱再无踪影的芳影落碧澄。
&esp;&esp;回府后萧灼华小心翼翼像只被丢弃过的猫猫,好像生怕别人把他撵出去。就算今天受了伤很累,回来不吃饭也不喝水,
&esp;&esp;顾煜贴在萧灼华耳边哄了半天才让他把瓷片松开,那本就消瘦的手心已被割得鲜血淋漓。
&esp;&esp;顾煜给萧灼华包扎好才转身去收拾满地狼藉,再回头,看到萧灼华像犯了错的小媳妇一样低着头,姿态拘谨地坐在椅子上,怔怔盯着手上包扎的白布。
&esp;&esp;烛火的昏黄点染在他的脸上,晕开了几分柔弱的微光。
&esp;&esp;注意到顾煜在看他,萧灼华迟缓地抬头,可怜巴巴的眼神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我痛得厉害手就会抖,我不是故意摔碗的,不要打我好不好,我有孩子了。”
&esp;&esp;看着他小心翼翼道歉的样子,顾煜霎地很心疼。
&esp;&esp;顾煜想起以前有次使唤萧灼华倒茶的时候,萧灼华不知怎么就把茶碗摔了。顾煜当时正在气头上,指着鼻子骂萧灼华废物,什么都干不了,把他摁在地上打到吐血才停手。萧灼华当时侧身躺在地上,左手一直捂着小腹,双腿不安分的扭动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眼神涣散地轻声哀求:“不要打我好不好,我有……”
&esp;&esp;“狡辩什么?看我不顺眼还摔开碗了,谁给你这么大胆子!”顾煜那时觉得萧灼华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矫情,多半是演的,嫌弃地朝萧灼华心口就是一脚,只听他惨叫一声后再也说不出话,口中只剩下虚弱的呻吟,脸白得像是死了。不过萧灼华没一会儿就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仍是哆哆嗦嗦捂着肚子,落寞地一瘸一拐走出顾煜的视线。
&esp;&esp;其实算着日子,萧灼华那时已经怀孕了,他身体本就不好,心疾一发作就疼得动不了,宫腔带着旧伤更是脆弱,无人怜惜就算了还得天天被使唤。顾煜却从未留意萧灼华身体的种种不适,心里多年的偏见糊上眼,总是将他贬得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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