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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别离（第1页）

自从米小小听了秦楠的一席话，赶紧把准备专业课考试提上了日程，匆匆忙忙报了名，眼看着临近考试的日子就要到了，她赶紧在家临摹几幅画，家里托人给她找了一个新的美术老师，老师只带了两个学生，算是家教，给她重点讲解了一下临考时需要的注意事项。

这一天是一个晴好的天气，空气中散发着春日温暖的味道，米小小听课也格外认真，自从开始学习绘画，感觉自己突然有了努力的方向和动力，目标也变得清晰了，所以就连上课都不觉得如以前那么乏味，教室除了老师讲课的声音安静的像是空气都凝固了，突然一声仿佛受到惊吓的叫声从米小小的身后传来，这一声是秦楠无疑，离得如此之近的距离从米小小后脑直击心脏，吓得米小小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在讲课的物理老师和全班同学都被这毫无防备的叫喊声吓了一跳，齐刷刷看向秦楠，只看见秦楠的座位上慢慢悠悠地飞起来一只蛾子，在教室里飞舞。

“干嘛呢！”物理老师略微显得有点生气，但是这个老师是全年级脾气最好的老师之一，所以只是问了问，并没有过分责备。

秦楠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抬头看看老师，又低头看了看正坐在座位上回头看他的米小小，举着一个用纸叠好的纸包，说：“不知道谁从后面传过来这个，我就打开了。”

因为都不知道到底最开始是谁传的东西，所以物理老师也没有过多追究，警告了几句，便继续讲课了。

下课后秦楠拍了拍前面正跟王洁聊天的米小小，“我替你挡了一难。”随手把手中的纸包给了米小小，米小小拿起来一看，纸包是像信封那样折叠的，封口的一侧写着：给米小小。原来是有人恶作剧，不知道是谁将一只飞蛾包到了纸里让同学一个传一个，递给米小小，直到了秦楠这里，才出现了意外。恶作剧者怎么都没有想到最终打开纸包的是秦楠，而秦楠也没有想到纸包里竟然是一只飞蛾。秦楠在打开纸包之前或许还以为那是谁给米小小传来的情书吧，一个小小的私心，透露了一个大大信息，然而这个信息米小小没有接收到，一旁的王洁却看在了眼里，王洁好似不经意地随口说：“给米小小的你打开干嘛？”。

秦楠瞪了一眼王洁，王洁翻起眼睛看向天花板，有什么能逃过她的眼睛呢？自从初中升到高中与王洁一个班，王洁一直不改喜好班级情感八卦的嗜好，这点米小小最清楚不过了，王洁最近对米小小的八卦尤其热衷，自从她发现米小小瘦身成功，米小小在班里男同学的心目中愈发显眼，这个班里有几个男生私底下谈论过米小小，王洁心里可是有数得很。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洁开玩笑管秦楠叫起了姐，两个每天闹得火热。

米小小虽然不知缘由，但每次看到他们两个那么打打闹闹心里总会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但是回头想想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便觉得自己是多事了，就算人家两个人有什么，她这么在意做什么？难道自己喜欢秦楠？啊~不可能，想到这里米小小使劲甩了甩头，就像是能把这种念头从自己的头脑中强行驱赶出来，甩到空气里化成看不见的灰尘一样。

自从上次的飞蛾事件开始，她总是遇到各种“不测”，但总是能化险为夷，有时铅笔盒打开会有毛毛虫，有时自己的座椅腿下会被人放上摔炮，坐下去就会炸响，但是很神奇的是每次总会有人帮她化解。

铅笔盒毛毛虫事件是孟一凡发现的，那时他刚好要借一只笔，米小小懒得拿，让他自己挑，谁知道孟一凡挑出个毛毛虫。至于座椅下面的摔炮，是张伟坐在米小小座位上给坐响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但是幸亏每次都有人能有意无意地帮米小小化险为夷。这些都算是“人祸”，可是遇到“天灾”那可就没人帮米小小了。

米小小把思绪拉回来，不由得笑了笑，转头看向云小青，有点慵慵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听着米小小讲着。

“小青，曾有过那么一件事让我差点要非秦楠不嫁了。”米小小随后自嘲：“现在想想当时这种想法幼稚可笑还挺蠢的。”

“你俩干什么了？拉手了还是接吻了？是不是那种女主角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摔倒男主角嘴上了？还是说你们喝了酒，做了什么‘哎呀我的天，你要对我负责’的事？”云小青一听到米小小这么说，立刻跳起来起来手舞足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米小小一把把她按到沙发上：“哪有你想的那么狗血，不是什么浪漫爱情剧好吗？是我的一件糗事。”

思绪又把米小小和云小青带回到那段青涩的高中时光。

放学后米小小准备起身回家，今天的自习课作业写的格外顺利，只是有一道题被卡住了，于是转身问在班级后排坐着的孟一凡，孟一凡正跟王洁刚说完这道题，于是米小小就直接问王洁，孟一凡就先背起书包回家了。问完题，米小小回到自己座位收拾书包，听到王洁在后面叫自己，她转过头看见王洁一个劲的做口型，手指着米小小在比划着什么，但是因为听不见她说什么，米小小只能是满腹狐疑地看着王洁，突然坐在座位上的秦楠抬头说了一句：“你的裙子卷起来了。”米小小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恨不得立刻土遁。

自己的裙子是妈妈刚买的一条黑色小连衣裙，学校除了周一对校服要求严格必须一整套穿戴齐，其他时间下半身着装不特别要求，米小小特别喜欢这条新买的连衣裙，所以就穿了起来，但是因为裙子用料比较柔软，结果在坐下去的时候卷了起来，又因为天气稍热，一出汗就容易粘，结果裙子卷粘着，卷起来的一边可以清楚的看到米小小露出的一角内裤，大腿后侧一览无余。秦楠提醒完米小小收拾好东西就走了。王洁这时候溜溜地过来对米小小说：“我在后面不敢出声告诉你就是怕别的同学看见，谁知道最后提醒你的还是秦楠。”米小小本来就内向，就连骨子里都是传统的“男女授受不亲”，哪里受得了这个，顿时就觉得颜面尽失，恨不得以后都不要再看见秦楠，她当时像极了古代小说里那些因为某种原因跟男子独处就决计要嫁给这个男人的女人。除非秦楠跟谁都不说，否则要么嫁给他要么杀了他，米小小回家躺在被窝里狠狠滴咬着牙。

可是第二天一切如常，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就连王洁都没再那这件事去调侃米小小和秦楠。

又过了一个星期，米小小发现秦楠没有来上课，就问孟一凡知不知道什么原因，孟一凡一听，就可着劲地嘲笑米小小：“小小~你消息能不能再闭塞点？秦楠去x中学借读了你不知道？咱们这里又不是重点高中，他去那想把文化课成绩再提一提，不过这事秦楠都说了很久了你居然不知道？”

“没有呀，没跟我说过。”米小小觉得特别意外，因为秦楠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事。

“伤心了估计是。”王洁在一边调侃。

“恩？伤什么心？”

王洁看米小小一脸无辜的表情，做了个捂嘴的姿势，便不再说话。

米小小没再追问，她大概知道原因，只是不确定。

距离米小小参加专业课考试已经过去很久了，考试之前秦楠特意把自己的画架借给了米小小，当时米小小觉得没什么必要，秦楠非要给她，结果证明秦楠是对的，他太了解米小小了，对于没什么应试经验的她肯定到了考场要吃亏，虽然老师叮嘱了在考场的时候选择有利于自己的角度，什么角度合适老师都有讲，但是米小小哪里知道，好的角度大家都会抢着去占，但是离得远了就得自己想办法了，要不是秦楠给她借画架，她还可以站在最后面站着占到一个合适位置，恐怕她能抢上的角度也只有没几个人去坐的那一面了。

现在米小小想着得找个时机把画架还给秦楠呀，可是他这不来学校了，只能去他家里找他了。米小小准备了一个笔记本作为礼物，带着去了秦楠家，碰巧秦楠不在家，只有秦楠的妈妈在，米小小把笔记本留给了他妈妈，自此以后，米小小就没再见过秦楠。

直到高考前夕两个人因为报考了相同大学的专业课，考试前相遇了，米小小的妈妈和秦楠的妈妈在考场外等候，两个家长聊得火热，秦楠妈妈对米小小的印象格外好，总是夸米小小漂亮文静，又懂事，归还画架时候还特地送了礼物，米小小的妈妈有些不好意思，也说起了秦楠帮助米小小学画画的事，对秦楠赞不绝口。两个家长相谈甚欢，考场里的秦楠和米小小却舌枪唇剑，针锋相对。

或许是太久没见对方了，两个人考试的时候一边画画一边聊天，你一言我一语，在命题速写《修自行车的人》的时候，米小小刚画了一个人的头部，秦楠就说：“你这个人怎么没头发？”说着就给米小小添了几笔，米小小看了看，并不满意：“你给我填上去的这几笔，还是波浪线，就三根，就像碗里的三根剩下的方便面。”

“我这是示意一下。”秦楠又像平时那样，觉得自己得理了就微微抬起下巴，看似理直气壮地跟米小小分辩。

“懒得跟你较真，太无耻了。”米小小总是放狠话。

“谁无齿，说谁无齿？”秦楠立刻抬高嗓门，米小小以为秦楠生气了，有点怯怯地看着秦楠，秦楠嘴角一抬，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这是没牙！”

“你们两个再说话就交卷出去！”监考老师估计实在看不下去了，警告了一句，秦楠和米小小互相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便不敢再说话了。

因为两家离得不远，考试结束四个人相伴而行，一路上又说了许多话，米小小得知，以秦楠的专业课只要文化课过了，就肯定要去上外地的大学了，而米小小会按照爸妈的期望，选择留在本地。虽说心里未免有点怅然若失，但是也无可奈何。

毕业前夕，王洁在一次班级活动上称呼米小小“姐夫”，米小小问王洁是何来由，王洁对米小小说：“全班都知道就你不知道，秦楠是我姐，我叫你姐夫，你说呢？”

米小小有点明知故问：“你的意思是秦楠喜欢我？”

王洁瞪了一眼米小小：“我觉得整个班里都应该知道吧？你算傻得可以了。怪不得我姐生气。”

秦楠对米小小的喜欢虽然从王洁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对于米小小来说是有着些许的遗憾，在秦楠离校的日子里，她很多时候都会梦到秦楠，每个人在清醒的时候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可以隐藏自己的情感，但是在梦里，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有多喜欢有多眷恋就有多少次梦中将思念的人再现。弗洛伊德曾经把梦解释为潜意识欲望。米小小的梦恰恰印证了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米小小对秦楠的思念越来越强烈，在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中总能浮现出秦楠的影子，看到与秦楠长相特征某些相似的人都忍不住会多看几眼，脑海里时不时地浮现他们在一起上学时的一个个片段，甚至在她后来的大学生活中看到一个长得与秦楠气质相像的男生都会特别留意。直到另外一个人的出现，米小小才渐渐让自己的这段情感深深埋在心底的角落，只是在触景伤情时偶尔忍不住翻看。在这所有的所有之后，留下了些许的遗憾。也许正因为留有遗憾，才会愈发显得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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