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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是在曹盼的怀里去的,曹恒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诸葛亮的身体已经冰冷一片。而曹盼眼中亦再无泪水,见到曹恒道:“与你父亲磕个头。”曹恒没有犹豫地跪下,与诸葛亮磕了三个响头。“你记住,我与你父亲将来会同葬在你祖母处,这件事,只需你知道。”曹盼又这般地与曹恒嘱咐了一声,曹恒有些害怕地唤了一声母皇。“别怕,你还小,天下未定,这个让我与你父亲分离的天下,必要在我手中一统。从前你父亲是最大的敌人,如今他既不在了,便再也没有人能拦住我的脚步。”曹盼冷静得就好像失去的这个人,不是她心中所爱的那一个。曹恒看着曹盼,曹盼道:“天下太重,在我是诸葛亮的妻子之前,我是曹『操』之女,大魏女帝,你的母亲,我得要做到这些后,我才能只做他的妻。”“你也记住,这个天下不是任何人都能要得了的,如果你没有能力担起这个天下,我不是非把大魏的江山给你不可的。”如此的警告,更带着冷意,曹恒与曹盼跪下道:“若我没有能力担起这天下,死的不仅仅是我,更是这天下的百姓。”“对。”曹恒能有这样的认识曹盼十分的宽尉。“我会送你父亲回一趟许都,这些天,好好地呆着。”“母皇,我也想去。”曹恒上前一步地请求,她也想去诸葛亮最后一程。“不,你不能去。你忘了,诸葛孔明,他死在了宜都。”曹盼如此地提醒了曹恒一句。曹恒唤了一声母皇。“克制。这是我要做的,也是你要学的。”曹盼说着克制,她要做的,也是曹恒要学的。曹恒看了曹盼许久,最后只能与曹盼跪下应了一声。大雪飘扬,曹盼想回一趟许都,皆以为曹盼是想丁氏的,反正与益州的战事总要翻了年之后才能再提,如今曹盼要回一趟许都,也不需谁答应。而且,曹恒并没有跟着一块回去。作为曹盼唯一的孩子,曹盼也让先生正常给曹盼上课了,虽然两个伴读都只是挂号的,然而他们主要是的是曹恒,曹恒认真地读书,伴读的事,曹盼要不要选只看曹盼的心情。而纵曹『操』称王,曹盼称帝登基,丁氏的墓却没有特意的修过。只派了人守着,从前丁氏下葬时是如何设置的,如今还是如何。在曹盼赶来之前,人已经按曹盼的吩咐的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曹盼带着诸葛亮的尸身来,该如何下葬便如何地下葬。葬礼毕,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落在曹盼的身上,曹盼伸手去接过,昂着太阳,一阵昏眩,连忙地阖上眼。“都走远些。”曹盼让人都退了去,燕舞带着人退得远远的。曹盼走到丁氏的墓前,轻轻地抚过丁氏的墓碑,“阿娘,我把我喜欢的人给你带来了。你瞧着他可是也欢喜的?”“且让他先代我陪着你,等我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我再来!”曹盼的声音很轻,说完了话,在那站了许久,曹盼即立刻赶回洛阳。如此来去匆匆,倒是让已经猜到事情真相的杨修明显的一顿,拿眼看向周不疑,周不疑却似是并无意外的模样。“兵部该准备起来了。”周不疑那么地跟秦无说了一句,秦无道:“明年兴兵攻蜀?”“天下各州,大魏已得□□,蜀汉因一个诸葛孔明而苟延残喘至今,孔明既逝,当自兴兵。”周不疑这般地说。“可万一这是诸葛孔明的计?总觉得诸葛孔明死得蹊跷。”秦无这话小声地与周不疑提,这些话,他是不能与外人提起的。最让他避之不谈的更是因为曹盼对诸葛亮的情谊。周不疑却笃定地道:“不会。”秦无有些奇怪地看向周不疑,很难理解周不疑这样的肯定是怎么来的。而周不疑也没有打算跟秦无解释,只是再次与秦无道:“准备起来。”对于周不疑的话,哪怕秦无心存疑『惑』,但还是照他说的去办了。不出周不疑所料,曹盼从许都回到洛阳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兵部准备调动兵马,甲胃、弓箭样样都准备齐全。另着户部调集粮草,言明开春之后,即与蜀汉兴兵。对蜀汉兴兵之事,吵了近两个月曹盼都没有说一句话,去了一趟许都回来倒是下定了决心,『毛』玠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女帝。“陛下,诸葛孔明之死未辨真假,此时兴兵,是否有所不妥?”曹盼道:“没什么不妥的,真死假死,猜是猜不着的。兴兵一战,自然就会明白。”如此直白干脆的手段,倒是与曹盼往日行事的风格如出一辙,『毛』玠嘴角止住地抽了抽。“这一次,陛下还亲征吗?”墨问那么地问了一句。“不必!”曹盼勾起一抹冷笑地说,墨问心下一紧,这诸葛亮怕是已经去了。于此世间,能让曹盼御驾亲征的只有诸葛亮,曹盼既然说了不用,就证明诸葛亮已经不在了。隐晦地扫了一眼周不疑,此事,只怕周不疑也猜到了。“密诏杜子唯回洛阳一趟。”曹盼这般地开口,杜子唯,益州是他的老地盘,上一次杜子唯入益州便将事情办得极好,这一次,想必能办得更好。很快诏书送到了扬州,杜子唯与樊氏还有一双儿女道:“走,我们回洛阳,为父带你去见一见,你们一直都崇拜的女帝陛下。”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听到曹盼名字,急急地捉住杜子唯的衣袖道:“父亲,父亲,就是我们大魏的女帝陛下吗?”“这天底下就只有这么一位女帝陛下,自然就是我们大魏的。”杜子唯十分肯定地说,两个孩子皆是一阵欢呼,“好啊,好啊,我们要见女帝,要见,要见。”樊氏见两个孩子那欢喜的模样,忍不住地嗔怪了杜子唯,“哪有你这般拿着女帝陛下当稀罕物的哄孩子的。”杜子唯笑道:“咱们女帝陛下原本就极稀罕,有什么不对。”千古以来第一女帝,比这世上的任何稀罕物都要稀罕。“正好,他们也到了读书的年纪,让他们都进武校。”杜子唯道出了要带孩子们回京的另一层意思,樊氏道:“为何不是太学?”杜子唯瞟了自家夫人一眼,“我啊,自从追随陛下以来就悟到了一样,但凡陛下整出来的新奇物,将来必应陛下之所需。太学因自来有设,听闻陛下欲于太学之内所设之诸事,因诸公反对,陛下并没有实施。倒是武校门坎没有太学那般的高,但陛下身边的几个近臣,还有曹氏、夏侯氏,乃至陛下部曲的子弟尽入武校。我可听说了,拿下汉中的,正是一群刚从武校毕业的新生。”樊氏看着杜子唯,杜子唯道:“所以,名声好听没用,得要有实用。”杜子唯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樊氏道:“若是让孩子们进了武校,我便也留洛阳。”“行。”杜子唯答应得倍利落,利落得让樊氏看了杜子唯好几眼,杜子唯连忙地解释道:“陛下此时召我回洛阳,必为拿下蜀汉。陛下身边的那些臣子里,我才是真正的益州人。又有上一次挑拨离间在前,接下来我得去益州。”如此道理说完了,樊氏点了点头,杜子唯道:“陛下是我们夫妻的媒人,这么多年不曾见陛下了,既回洛阳,理当拜谢陛下。”要谢曹盼,但如今的曹盼却是病卧在榻,一阵又一阵地咳嗽着,都已经咳了小半个月了。平娘急着直抖着戴图,“你给陛下开的什么『药』,吃了半点用处都没有,你看看陛下咳的。”戴图手里还拿着刚熬的『药』,听到平娘的话很时无力地道:“急不得,急不得。”曹盼这病因何而起,旁人不清楚,戴图心里有数着。郁结于心,悲不外泄,所谓情深不寿,戴图其实也害怕的。“加大『药』剂,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曹盼瞟了戴图一眼如是地说,戴图道:“陛下,『药』重伤身。陛下的身子一直康健,也是因为太久没病了,乍然着了凉才会这般。臣给你慢慢调养。”这慢慢吞吞,曹盼听着也不管了,“朕要商量明年对益州兴兵之事,这病不能久拖。”戴图看了曹盼半响没有说话,曹盼道:“怎么?”“陛下心里清楚为何久咳不愈。”戴图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曹盼道:“那你能不能治?加大『药』剂,别生怕把朕给治死了。”一个死字说出来,平娘已经连忙地道:“陛下不可胡说。”戴图冲着曹盼道:“陛下心里的事若是一直放不开,臣就是给陛下再回大一倍的『药』量,陛下也吃不好。陛下心里清楚这是心病。”“好了!”曹盼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吃不好,那就熬着。”原就是熬着,再熬多一样又有什么关系。戴图听着真要是给曹盼跪了啊,唤了一声陛下,曹盼却已经阖上了眼摆明了不想再说话。平娘再也忍不住地往戴图身上抽了几巴,哪壶不开提哪壶,讨打。诸葛亮的事,除了燕舞,静姝,哪怕是平娘曹盼都没让她知道,可是后来,还是平娘觉得不对劲了,在曹盼回许都之后,平娘硬是从戴图的嘴里弄明白了,差点没给厥了过去。也因此,戴图被曹盼训了一通,只给了戴图一句话,“若是跟了朕这么多年,连嘴严都做不到,往后朕也容不得你伺候。”戴图自知有过,被训着半声都不敢吭,如今再被曹盼这一句吃不好,那便熬着。算是被扎成窟窿了。捉破脑袋的想把曹盼这咳嗽给治好,半句多余的废话都不再敢说了。这空『荡』,杜子唯已经带了妻儿回京,第一件事便进宫见驾。曹盼即让他进来,杜子唯一路风尘,与曹盼作一揖,“臣,杜子唯见过陛下。”“起!”曹盼叫起,杜子唯谢过后才站了起来。曹盼从位子上走了下来,“知道朕为什么叫你回来?”“诸葛孔明已死,大魏最大的对手已经不复存在,这个时候正是兴兵平定蜀州的最好时机。”杜子唯直接的将曹盼诏他回来的原因直白地说出。“对!没有了最大的对手,朕想要如何的拿下益州,你也知道?”曹盼如此地问。杜子唯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昔日陛下在益州做了那么多的事,想必百姓还是念旧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陛下在蜀州还有人。”有的是什么人?曹盼道:“诸葛孔明一定防着。”“防又如何,诸葛孔明只有一个,他能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能收伏人为之所用,并不代表蜀汉还有与他一般的人。”杜子唯是这样想的,故而也这样说。曹盼道:“所以,你可敢再入益州,为朕说动他们三人?”聪明人之间不必说得太直白,曹盼会将此重任交给杜子唯,也是因为相信杜子唯能够做好。“臣愿往。只是在臣临去之前,还请陛下答应臣一个请求。”杜子唯趁机地提要求,曹盼点头道:“你想要什么只管提。”杜子唯道:“家中小儿小女对陛下十分崇拜,时常与臣请见陛下一面。然常年在外,孩子都快长大了都没能如之所愿,今臣冒昧,请陛下一圆臣一双儿女的心愿。”曹盼一顿,“你是怎么帮着朕给你的儿女洗脑的?”“臣也没怎么样,就是把陛下做的事都与他们说一说而已。陛下一身箭术出神入化,臣也是想让他们都跟陛下学习。”很是诚实地告诉曹盼,他只有这样的打算。“只这么一个请求?”曹盼半眯着眼睛看着杜子唯问,杜子唯想了想道:“臣要送两个孩子入武校,这武校不比太学,那不用考试,故臣就不打算拜托陛下了。”曹盼道:“不巧得很,明年,也就是昭宁八年开始,想入武校也得要考试。”杜子唯眼珠子一转地看向曹盼,“如此一来,曹氏与夏侯氏的弟子有多少能入?”就差没直白的问曹盼,这还会不会给曹氏与夏侯氏的弟子开后门。然而曹盼面对这样的问题并不见怒,反而道:“你不觉得,过于廉价的东西总是会分外不惹人珍惜?”杜子唯这下明白了,曹盼还真不打算给开后门,不仅不开,反而还要通过武校来激励人上进?“汉中一战,武校的弟子大放异彩,加之这些年进了武校的人的变化,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朕一开始要压着他们进,如今却已经不需要了。”一开始为了不把手里拿着的人给养废了,曹盼非要他们把人给放武校里去,但如今让他们看到了甜头,往后哪怕是为了进武校,他们自己也能严于律己。凡事总要一步一步来,武校跟太学总是有差距的,然而这种差距会在不断的缩小,过不了多久,也许那些反对她在太学实行文武制的人,看着武校的人大放异彩,也得求着曹盼在太学推广武校的教学方式。“那陛下,你给臣家的两个先开个后门,臣这不是在你公布之前先提的要求嘛。”杜子唯打的如意好算盘,立刻地改口表示要将自己的儿女给送入武校。曹盼道:“不打算送你的儿女入宫与朕的小殿下当当同窗?”杜子唯一下子看向了曹盼,曹盼道:“朕是在征询你的意思,非是要你一定不可。朕也知道,这当伴读听着是光荣之事,心疼自己孩子的人是不会乐意的,毕竟当伴读可也有个替打替罚的规矩在前。”“那个,陛下,这事臣作不了主,得回去问问夫人之后再回复陛下。”杜子唯是真没敢私自地答应这事。曹盼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并非就要杜子唯答应不可,故也不在意,喉咙痒了,曹盼咳嗽了几声,“无妨,不过朕也给你说一声,这伴读不是选个四五个,朕打算选个二三十个。”这么个选伴读的新『操』作,杜子唯一下子就顿住了,嘴角抽抽地问道:“陛下,这么多?”“多吗?比起这满朝文武,天下百姓来,二三十个,多?”曹盼反问了一句,杜子唯算是明白了,曹盼是打算把跟曹盼读书的这些人,仿着这朝廷来?“陛下,殿下毕竟还小!”杜子唯很是中肯地说了一句,曹盼冷冷地一笑,“你们会因为她还小而忽视她是朕的女儿,大魏的女帝唯一的子嗣?”哑声了。从曹恒出生的那一刻起,大魏朝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能够忘记这事。曹盼道:“既然你们都不可以忽视,朕就让她从小接触,让她学着如何应对形形『色』『色』的人,不好?”完全说不出不好,杜子唯道:“陛下这一身箭术打算传给殿下吗?”“朕那些部曲学了朕多少的本事,而有多少人能学成的,你不知?”曹盼如此地问了一句,好,杜子唯也是忘记了,曹盼并非藏私的人,她这一身的本事,但凡想学的人曹盼并不吝啬的教。什么父传子,母传女的,只传于一人,在曹盼这里完全的不是。他也是一时的忘记这事了,问了一个傻问题。“咳咳!”曹盼又咳了起来,与杜子唯再道:“若进益州,想办法把八阵图弄到手。”八阵图,那是让曹盼于益州退兵的阵法,杜子唯亦有所耳闻,道:“陛下未破八阵图,若蜀汉再以诸葛孔明之八阵相对,岂非再让我们止兵?”曹盼看了杜子唯一眼,“你觉得弓箭在朕的手里与在普通人的手里一样?”这个问题问得端是犀利,杜子唯道:“自然不是。弓箭在普通人的手里,那只是普通的凶器,在陛下的手里,却是如有神助之利器。”“所以,八阵图也是同样的道理。诸葛孔明集先贤之智而创八阵图,八阵图由他主阵自然能挡着朕,由别人来主阵,那就是不一样了。”曹盼这样地说来,杜子唯连连点头,“陛下所言甚是,甚是!”曹盼道:“入益州,首要就是拿到八阵图。如此杰作,不收入兵阵以研究,遗失了该有多可惜。”“是!”后面这一句,杜子那是一千个,一万个的同意。以八阵而衍六十四阵,环环相扣,只听着就觉得十分难得,自然不能由着他遗失了。“听闻诸葛孔明之子诸葛瞻即返回南阳故居,八阵图,会不会在诸葛瞻的手里?”杜子唯提了一个想法。“既然他让其子返回故居,八阵图就不会交到诸葛瞻的手里。无权而不能守宝。八阵图如斯阵法,平凡人拿在手里,形同灾祸。而且,南阳是大魏之境,你觉得蜀汉那些人会允许他带着这样的阵法入魏,叫朕轻而易举地拿到完整的阵法图?”曹盼一个又一个的原因与杜子唯分析,杜子唯无话可说,与曹盼作一揖道:“臣明白了。”“八阵图,最可能是在蒋琬、费祎、杨仪三人之手。如果你在益州能见崔州平和徐元直,也不防问问他们。”曹盼把最有可能的人跟杜子唯分析了。她从不问诸葛亮八阵图的事,也不问他最后在宜都都和蜀汉那些人说了什么。因为,在诸葛亮来到洛阳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是蜀汉的丞相,只是作为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出现在曹盼和曹盼的面前。蜀汉的丞相与大魏的女帝,不死不休。这是他们一直都明了的默契。诸葛亮的出现于曹盼而言是意外,也是惊喜。他想在最后纯粹的做一回曹盼的丈夫,曹恒的父亲,曹盼也同样只想单纯的做一个妻子,陪着他度过最后的时光,不说对峙,不论天下,做一回普通的夫妻。他们这一生,虽是夫妻,夹杂在他们之间的太多,最后,不该再由着他们夹杂在其中。作为蜀汉的丞相的那些安排,就由大魏的女帝去一一破解。杜子唯与曹盼作一揖,“是!”曹盼道:“找个时间,带上你家夫人还有郎君女郎入宫,不过是想看看朕这个稀罕物,当如小郎君和小娘子这所愿。”“多谢陛下。”杜子唯真诚的道谢,曹盼又咳嗽了起来。“陛下的身体?”一会儿的功夫听着曹盼都咳了好几次了,杜子唯又不是耳聋或是傻的。曹盼道:“无妨。益州若得,天下即定,朕才能放心。”杜子唯道:“陛下放心,臣必不负陛下所托。”“退下。一路风尘,具体事宜,待你休息之后再议。”曹盼一边咳着一边地说,杜子唯瞧着还是挺忧心的。不过见曹盼已经再次地挥手,杜子唯也只能作一揖而退下。随着杜子唯回洛阳,曹盼对于益州的许多安排根据杜子唯的补充而得以安排。曹盼早年纵游历于益州,细节上面总不如杜子唯这个生在益州,长在益州的人。甚至早些年为了避开弓长的追杀,杜子唯那是挖空了心思。虽然同样是面对追杀,曹盼与杜子唯又不一样,曹盼只以换装而躲过世族们的追捕,反正世族们千防万防的,那也从来没有防着曹盼装成流民乞丐来半分压力都没有。魏昭宁八年,诸葛亮病逝于宜都郡,魏昭宁九年,大魏再次兴兵攻蜀,发兵二十万直『逼』成都。大军未至,蜀以内『乱』而起,魏将鲁烈率原两万人马与魏军里应外合,夺得扬州之三郡,自此,扬州尽归大魏。二十万魏兵至成都,费祎、魏延领军布诸葛亮所创之八阵图而对抗大魏,魏兵部尚书秦无亲自领兵讨教,一而败,再而败,如是六回,终破之八阵。阵破而费祎、魏延退守成都,意在死守。然魏军接二连三奇袭成都,来无人影去无踪,搅得成都不得守宁,哪怕是刘禅亦不堪其扰,哭着与蒋琬等人道:“我们与魏投降,我们斗不过他们,再打下去,死得更多的是我们的将士。”面对这样没有半点骨气的皇帝,蒋琬等人一口气提不上来,最后哭着喊道:“丞相,我等有负丞相重托。”八阵已被破,他们已无力与魏抗衡,如今连刘禅都说了要投降的话,这样没有半点信心的模样,直让他们泪流满面,却也无可奈何。也在这个时候,有人急报,“陛下,陛下,城门,城门被打开了,打开了!”成都里头,想要死守的人有,一心要投魏的也同样的有,成都的城门被人打开了,意外也不意外。费祎本能的捉住刘禅道:“陛下,我们快走。”“不,我不走,我不走!魏帝,魏帝是仁厚之君,与其逃走漂泊,我宁愿投降,既然魏帝能容汉帝活到今日,也必不会为难于我。”刘禅一番理论说来,却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下投降。费祎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刘禅竟然会是这样的念头,,一时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刘禅,“陛下难道就甘愿将大汉的天下拱手让给魏贼?”“若不然呢?你们又不是相父,并无守退之策,如今成都已经被人打开了城门,天下之大,还有我们可以挡住大魏兵马进来的地方?”刘禅难得犀利地问话,费祎竟然一句都答不上来。而蒋琬已经是面如死灰,“罢了,罢了,没想到先帝一生兴汉,丞相一生为复汉室,却遇上了这般一个君王,是我们无能啊!”失望的泪水落下,蒋琬突然地拿过一旁的烛火往地上那么一扔,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开了。“蒋卿这是做甚?”刘禅一看着了火,不可置信地追了蒋琬。“臣有负先帝之托,更负丞相临终之付,大汉即亡,臣便追随先帝与丞相去。”蒋琬冷着声与刘禅说着,上前捉住了刘禅,“陛下,陛下也随臣一道去,啊!”“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要跟你们一起去,不要!”刘禅叫蒋琬捉住了手,连忙地挣扎着。“亡国之君,活着不过是一个笑话,如那汉帝一般,苟延残喘,生不如死。若是先帝这般,必不会再活下去。陛下,便也随这大汉而亡!”蒋琬的眼中流『露』出了疯狂,显然他是真的想让刘禅跟着他一块死。刘禅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蒋琬会突然这样发疯,连忙地挣扎喊道:“不,我不想死,不想,你放开我!来人,来人快把他拉开,拉开!”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火势已经在不断地蔓延,蒋琬使出了全身的力想要将刘禅往火海里拉,刘禅叫唤着内侍上前来帮忙,可是上前来也挡不住,费祎听着蒋琬的话,突然地下令道:“来人,将门都关上!”他可是领兵的人,一声令下,谁还能不听?这下内侍也顾不上的拉着刘禅了,刘禅道:“费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既然陛下不肯跟臣走,而愿意举国而降,臣蒙先帝不弃,丞相魏以重任,今陛下不思对魏,而意举天下而降于魏,臣为先帝,也为陛下,斗胆让陛下与臣一道去见先帝还有丞相。”费祎一字一句地道破自己想做什么。吓得刘禅一个激灵,连连地摇头道:“不,不,我不,我不!”“陛下以为还由得了陛下?”整个皇宫的将士都听费祎的调令,刘禅说不,谁听他的?“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刘禅是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看向一直没有作声的杨仪叫唤道:“杨军师,杨军师你说话,你快劝劝蒋公和费将军。”没想到杨仪却好像没有听见,看着那火起,竟然还挑着其中的火往一旁的扔,叫火势蔓延得更快,刘禅……“陛下,亡国之君已叫天下齿笑,想想孙权,与其跪着活,活在这世上,徒叫人笑话,陛下既然不愿意随臣等再谋复汉,那便与臣们一道走。”杨仪竟然是与他们一般的想法,既已有负诸葛亮之重托,连一年都守不住,刘禅又口口声声的要降,半分骨气都没有,他们心中何其痛心,痛心得,便只想让他跟他们一起去。至少死了,不会再有人笑话他们以死相守,竟然是为了这样一个无半点骨气的人。“哈哈。说得对,纵然败了,也不能失了骨气,我等忠于汉室,一生随丞相只为匡扶汉室,今汉已亡,生前不能护住陛下,死了,臣至少要保证陛下不会受辱。与魏贼屈膝,岂是刘氏子孙当为。”费祎笑着应和着。刘禅直到此时才知道什么叫求救无门,这些人,一个个都疯了,他们要死,更要拉着他一起死。“不,我不想死,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任是他叫破了喉咙,又还有谁会来救他。哪怕是内侍也一个个的跑开了,火势越来越大,烧红了半边天,刘禅叫喊得越是厉害,那吸入烟气越多,慢慢的,无力地跪下,再也喊不出来……“丞相,我等有负丞相之重托,终究没能守住汉室的江山,如今,便来与丞相告罪了。”蒋琬朝着宜都的方向与诸葛亮作一揖,费祎与杨仪也一般作一揖,“丞相,我等来与丞相告罪了。”成都皇帝这么大的火势,领兵进了城的秦无立刻就注意到了,吩咐道:“让人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火从何而来?”“是!”他那副将立刻应声地去,秦无再次吩咐道:“与所有的蜀兵劝降,还有严令所有的将士,任何人不得惊扰百姓,世族们也不许动。”益州内的世族,这可是好些年前就被曹盼玩着转的人,如今对付他们嘛,也得等益州安顿好后。成都皇宫起火的原因很快地被查到了,秦无听了始末,“罢了,那三位以厚葬,至于刘禅,先让人收拾尸骨,怎么葬,待我禀奏陛下,由陛下下诏再行决定。”“诺!”副将应声下,秦无道:“另与凤将军、曹将军下令,让她们继续行军,用最快的速度,平定整个益州。”“是!”凤将军与曹将军,一个是凤鸠,一个是曹永。曹永在宜都虽被魏延重伤了,不过福大命大,如今又是生龙活虎的上了战场。“报,秦将军,曹将军发现了魏延的踪迹,魏延带着蜀汉的残军往西逃了。”秦无刚下令让人继续挺军而进,好,魏延的行踪总算是找着了。“成都之事将给杜大人,我去接应曹将军。”秦无一听魏延往西跑了,而曹永还追了上去,想都不想就要去帮忙,魏延可不是一般人,曹永更是曾经在魏延的手中吃过亏的。副将还没来得及应上一声,秦无已经带着兵追了去,而此时此刻,曹永已经带着人把魏延给截住了。“魏将军,宜都一战,永不是魏将军的对方,如今是要再与魏将军讨教一番。”曹永剑指魏延说。魏延道:“既是手下败将,如今这是来送死?”“那就要看看,是谁送死了。”曹永听到魏延这般地说话,十分不善地看了魏延,举剑刺来,显然是要一雪前耻。魏延笑着迎战曹永,长刀快速地朝着曹永挥去,甚是凌利,而曹永上回吃过一回亏了,这近一年来,伤好之后一直都在回想着魏延的攻势,哪怕不及魏延之凶猛,但魏延再勇,也绝非不能反击之……作者有话要说:刘协和刘禅是不一样的,刘协是不降也得降,但是,刘禅想要降,也得问问别人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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