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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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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吃过晚饭,萧延又被老爷子叫走了,林凝芳留下来帮佟穗、柳初收拾碗筷。

&esp;&esp;“二嫂,今晚你自己睡,会不会害怕?”林凝芳问佟穗。

&esp;&esp;佟穗笑道:“还好,祖父三爷都在家守着呢。”

&esp;&esp;林凝芳:“我有点怕,不如今晚我去你那边睡,咱们俩还能说说话。”

&esp;&esp;佟穗愣了下,有萧延陪着,林凝芳还会害怕?

&esp;&esp;转而一想,萧延那样子大概不会安慰人,林凝芳更愿意对她倾诉忧虑吧。

&esp;&esp;“好啊,你记得跟三爷说一声。”

&esp;&esp;林凝芳跟阿真交代过,便抱着一床被褥去了东院。

&esp;&esp;佟穗将她请进来,关好门,谨慎起见还用菜刀从里面别住了堂屋门的门闩。

&esp;&esp;妯娌俩分别洗过脚,这就坐到了炕上。

&esp;&esp;睡是没那么快的,两人谁也没有脱衣裳,并肩靠着炕头的墙轻声聊了起来。

&esp;&esp;林凝芳拉着佟穗的一只手,道:“我刚来萧家的时候,听祖父说话行事就看得出他不是寻常村中老人,即便放在一些官员里面,祖父的为人也令我敬佩。”

&esp;&esp;男人瞧不起女人,一些功成名就的男人更容易把女人视为唾手可得的玩物。

&esp;&esp;老爷子做过千户,却没有沾染那些官员轻贱女人的毛病,没有因为她的格格不入而斥责辱骂她。

&esp;&esp;佟穗:“是啊,他还愿意教一些女子练武呢,对咱们也都很照顾亲切。”

&esp;&esp;林凝芳:“可我还是小瞧了祖父,囚龙岭的事,我猜到祖父可能有造反之心,可今天的事证明,祖父考虑得比怀县的反王要长远。”

&esp;&esp;佟穗错愕地看过来,囚龙岭的秘密,林凝芳何时知道的?

&esp;&esp;林凝芳笑了笑:“三爷不擅长作戏,在我面前说漏了嘴,还有二嫂你,如果四爷真死了,你振作得不会那么快,当然,我熟悉你的性子才能看出来,糊弄外人还是没问题的。”

&esp;&esp;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佟穗更在意另一桩:“你说祖父考虑长远,是指?”

&esp;&esp;林凝芳看眼窗外,细细给她分析:“怀县也好,卫县也好,都是弹丸之地,就算靠威逼百姓拉出一支十万大军来,遇到真正的边关守军都将如一盘散沙,甚至不攻自破。现在边关守军都在观望朝廷那边的动静,出于私心对百姓起事不予理会,等他们要拥护朝廷了,亦或是图谋自立,定会发兵镇压这些乌合之众。”

&esp;&esp;“看怀王的行事做派,乃知他目光短浅难成气候,必将被朝廷或诸侯将领所除。祖父就高明多了,受万民请愿占城,将来大周江山得以稳固,祖父只要主动交权便能功成身退,倘若朝廷生变诸侯自立,他们必然打着除奸臣匡扶天下的名头,既如此,祖父为民守城,诸侯唯有招揽才能令人信服,祖父也便占据了不败之地。”

&esp;&esp;佟穗听得目瞪口呆。

&esp;&esp;林凝芳温声道:“我对二嫂说这些,不是为了显摆我的学识见解,而是想帮二嫂认清现在萧家所处的形势。祖父他们有远谋,我等女眷行事时也该有对应的配合,婆母虽然年长,她看不到这些,剩下咱们妯娌,二嫂是领头的,以后与外人打交道的机会也最多。”

&esp;&esp;佟穗有些慌了,让她打猎射箭种地做饭她都有信心,这些大事听起来明明林凝芳更擅长啊!

&esp;&esp;“弟妹,在村里我能做你跟大嫂的主,进城后还是你来吧,我跟大嫂都听你的。”

&esp;&esp;林凝芳摇头道:“家里祖父为首,其次是二爷,这是不争的事实,外人来做客,最先观察的也将是你这个二太太。再说萧家内宅,也只有二嫂能让婆母与玉蝉俯首帖耳,同样的话你说立即管用,换做我,还要与她们浪费一番口舌。”

&esp;&esp;佟穗:“可我没你懂得多,万一说错话……”

&esp;&esp;林凝芳:“该懂的我刚刚已经都告诉你了,剩下的便只剩作戏、谨慎四字。对外只当不知祖父的长久之计,旁人处心积虑来打探什么,你只挑不要紧的日常琐碎讲,涉及到男人们在外的差事,推脱不清楚便可。”

&esp;&esp;佟穗用心记下。

&esp;&esp;林凝芳回想白日老爷子应对那些大户里正时的姿态,提点道:“虚伪二字并非全是贬义,只要心怀仁善,为了大局略施手段便无伤大雅,二嫂该多跟祖父与二爷他们学学。”

&esp;&esp;只是,虚伪是手段,真诚更动人,就像她再钦佩老爷子,来萧家这么久,最喜欢的还是送她一束野花的佟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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