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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esp;&esp;“陆地上的星空，”屠渊问，“有大海上的美吗？”

&esp;&esp;沧余稍稍皱起眉，咬着唇泄露了疑惑。但屠渊率先笑起来，把那点神秘迷惘的气氛驱散。

&esp;&esp;繁星闪耀地缀在天空中，像是穹顶下散落的珍珠。屠渊这样俯首凝视着沧余，眼睛里闪动琥珀色的光芒，在星辰面前也毫不逊色。

&esp;&esp;“小鱼，”屠渊缓缓开口，说，“快点长大。”

&esp;&esp;他的眼眶很红，眼睑血色浓重，睫毛投下一片感伤的阴影。沧余这样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难过。

&esp;&esp;仿佛被沧余伤了心。

&esp;&esp;在这个瞬间，沧余忽然觉得，也许在梦境或远古记忆中，他曾面对过这般姿态的屠渊。他想要回忆，但回忆如流沙，已经逃之夭夭。

&esp;&esp;沧余想不明白。

&esp;&esp;屠渊抚摸沧余的脸颊，手腕上的小珍珠碰到了沧余的肌肤。他用手掌覆盖住沧余的双眼，挡住了那片美丽清澈的海洋，也挡住了沧余眼神中的迷茫。

&esp;&esp;“闭上眼睛，小鱼。”屠渊声音微哑，慢慢地说，“现在，你身边空气纯净，花草湿润，远处的大海像是摇篮，你听见浪涛的声音，它在呼唤你……是时候了，我们就要到了。我会为你扫清所有障碍，让你回家，不带一丝恐惧，没有任何仇恨……过去的已经放下，你可以潜游，你无比自由。”

&esp;&esp;沧余在他掌心下呼吸绵长，睫毛也不再颤抖了。那饱满红润的唇微微开启，索吻似的。

&esp;&esp;“我害怕你头也不回，”屠渊继续说，“更怕你无法回家。”

&esp;&esp;他缓缓拿开手，绕着沧余的长发，苦涩又幸福地勾起唇角。沧余睡着了，而屠渊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沧余沉睡的轮廓。

&esp;&esp;这静谧美好的场景，和九年前一般模样。

&esp;&esp;

&esp;&esp;北方的海野蛮不驯，咆哮在无垠的夜。高耸的灯塔伫立在岩石边沿，以冷静不屈的姿态，任由汹涌翻滚的白浪不断撞击其上。泡沫飞洒空中，再落入漆黑的海，成为壮丽的水上花朵。

&esp;&esp;身着蓝色囚衣的犯人冲上露台，撞到了护栏。然而这里没有出路，除非他愿意一跃而下，自由落体一百米，最后掉进波涛急涌的大海里。

&esp;&esp;“别，别再过来了！”犯人扒着栏杆转身，面朝昏暗的灯塔顶室，崩溃地喊叫，“不然我就跳下去！”

&esp;&esp;“请便。”追击他的人缓缓走近了。

&esp;&esp;“不……”犯人腿脚发软，“你们不能这样……”

&esp;&esp;“假如你听话一些，不妨碍我们的计划，还有活下去的可能。”那人借着月色擦手枪，轻声说，“都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乖乖地待上几个月，我们就会放你走的。”

&esp;&esp;“你们，这是犯罪！”犯人惊恐地说，“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esp;&esp;“知道啊，犯罪嘛，你自己才说的。”拿枪的人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犯人，说，“不然我们怎么会在监狱里？”

&esp;&esp;“没错，你们是罪犯，而我……”犯人扶着栏杆站直身体，“我才是监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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