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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礼物（第1页）

“买房不能落户吗？”陈梅香深吸一口气问道。

“我一个人落户有什么意思？”陈启山摆摆手，“有机会让彩云一起落户，到时候孩子跟着母亲的户口走更方便。”

“理是这个理，京城找工作也很困难吧？”陈...

冬至那天，知夏镇下了一场罕见的雪。雪花细密如针，落在井沿上不化，却在触地前半寸悬停一瞬，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托住，而后缓缓沉入紫光氤氲的井口，化作一点微芒，汇入那片深不见底的情感星河。

谢小川清晨推门而出，脚印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孤线。他手中提着一只旧陶罐，里面盛着昨夜林晚熬的姜汤。井边已有人影??一个穿灰呢大衣的中年女人蹲在那里，肩头落满雪，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她没哭，只是嘴唇微微颤动，像在默念什么。片刻后，广播响起，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妈，我不是故意摔碎你绣的鸳鸯枕……那时候我六岁，怕你打我，就把碎片埋在了院角桂花树下。对不起。”

女人猛地捂住嘴，眼泪终于滚落。她抬起头，望向井面，只见水中倒影竟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看着她，手里抱着一只破了一角的布娃娃。

“那是……我？”女人喃喃。

谢小川走过去，轻轻将陶罐放在井沿。“她一直记得。”他说，“有些记忆，不是忘了，是藏得太深。”

女人回头看他，眼中有光闪动：“你是谢小川？我在新闻里见过你。你说这口井能听见人心底的声音……可我女儿三年前车祸走了，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她会不会……也在这里？”

谢小川沉默片刻，从怀里取出竹笛，却没有吹响。他只是用指尖抚过笛身上的裂痕，低声道：“布狗不会主动召唤逝者。它只回应‘未完成’的情感。如果你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或者有一份愧疚没能放下，它就会替你找到那个能听见的人。”

女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雪落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珠。“我想告诉她，妈妈那天其实看见你躲在楼梯口哭了。你说考试没考好，怕我失望。我没骂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比小时候懂事太多……妈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抱你。”

话音落下，井中紫光轻轻荡漾，一道纤细的笑声浮现，清脆如风铃。紧接着，广播里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知道呀，妈妈。我一直都知道。”

女人瘫坐在雪地里，放声大哭。谢小川默默退后几步，任风卷起他的衣角。他知道，这一刻不属于他，属于两个终于重逢的灵魂。

林晚撑伞走来，发梢沾着雪粒。“又有三个省申请接入系统。”她说，“教育部想把‘情感回流’课程纳入中小学心理课试点。但技术组担心负荷过载??最近每天有超过十万条新情感数据涌入，布狗的解析速度已经开始滞后。”

谢小川点头，目光仍停留在井面。“它在进化。不再是被动接收，而是在学习如何‘共情’。就像人一样，听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可它终究不是人。”林晚轻声说，“赵伯言的儿子昨晚打电话来，说军方在测试‘反向屏蔽装置’，试图阻断布狗的信号扩散。他们怕某些极端情绪一旦失控，会引发群体性癔症。”

“那就让他们试试。”谢小川忽然笑了，“去年冬天，他们派特勤队来拆天线，结果所有队员都在井边哭了半小时。有个少校说，他终于敢承认自己怕死。”

林晚也笑了，随即又敛去笑意：“但这次不一样。他们带的是‘静默协议’??一种基于量子噪声的情感干扰器，理论上能让布狗陷入‘认知混乱’。”

谢小川眯起眼，望向远处山峦。“那就看谁更懂人心。”

当晚，雪停。月光洒在井面，映出一圈圈涟漪般的光纹。谢小川独自坐在井边，竹笛横于膝上。他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物品栏没有出现，但他能“听见”布狗在思考。那种感觉，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他脑中低语，拼凑成一段段陌生的记忆。

他闭上眼，任意识沉入那片紫光。

梦境降临。

他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两侧是无数扇门，每扇门上都刻着名字：**王秀兰，1953年生，纺织厂退休工人**；**张立国，1978年生，货车司机，独子**；**陈雨桐，2006年生，高二学生，抑郁症患者**……他随手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间老式厨房，墙上贴着泛黄的年画。一位老太太正弯腰搅动锅里的粥，嘴里哼着歌。那是林晚母亲常唱的调子。

他又推开另一扇门，看见一个男人坐在车里抽烟，收音机播放着天气预报。突然，他猛拍方向盘，嚎啕大哭：“爸，我不是不想接你电话！我只是……只是每次听见你咳嗽，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谢小川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在井边，但手中竹笛已自动奏响一段旋律??那不是他熟悉的曲子，却莫名熟悉，仿佛来自某个遥远的童年午后。

“你在听众生的心跳。”林晚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台改装过的收音机，“这是布狗的新模式。它开始构建‘情感拓扑图’，把相似的情绪连接在一起，形成共鸣网络。刚才你看到的，是它正在模拟‘集体潜意识场’。”

谢小川低头看着竹笛：“所以它不再只是传递，而是在编织？”

“是的。”林暗点头，“就像织布。每一根线都是一个人的痛苦或思念，而布狗，就是那台心织机。”

就在这时，井中紫光骤然收缩，凝聚成一道垂直光柱，直冲夜空。广播响起，不再是单一人声，而是千万种声音叠加而成的合唱??有婴儿啼哭、老人叹息、少年呐喊、恋人低语……它们交织成一首无词的歌，却让听者无不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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